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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衡在李存睿房吃了一盏茶,话题很正经,很大气,很有格局,都是围绕男人志在四方在开展。
但晏衡却仍觉身上已经被虎视耽耽望着他的李存睿和李挚一干兄弟戳出了好几十个洞。面前这一个个的,仿佛誓要透过他身上衣裳看到他的五脏六腑。
终于他忍不住,放下茶道:“岳父,哥哥们,您几位要有什么话您就直接问。我定然畅所欲言,绝不隐瞒。”
他都说到这份上了,李存睿还能怎么问?
算了,他一个当长辈的,说话也不能没个体统。
他道:“没什么话。我就是觉得,蓝姐儿还小,还是个孩子,方才我看到她都瘦了。虽然说是嫁过去的人了,但我们家没有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说法,你方方面面还是得做的周到点儿。”
晏衡忍不住腹诽,这才过门两天,就瘦了?顿顿饭他手把手喂下来的,每天早晚他都还要亲手测量过她腰围,这是怎么看出来她瘦了的?
但这是老丈人,是泰山,他可不能质疑。
他垂首道:“是,我也觉得她吃得少,您放心,回去我就好好叮嘱她多吃饭!再找个合她心意的厨子,她爱吃什么,我全都给她弄回来。”
李存睿觉得这女婿莫不是个棒槌!他这是让她多吃饭的意思吗?他明明是——
侧首时他看到一旁跃跃欲试的李挚,便沉了沉气,说道:“你们年轻人在一块儿自在,还是上园子里坐坐去吧!”
碍眼。
08
此时春夏交接,园子里百花盛开,端底是一番好景象。李挚他们面带春风,看上去也很热情和善。
晏衡对他们肚肠什么颜色门儿清,别的地儿不去,专把他往没人的地方带,不就是因为接亲那日偷鸡未成反蚀了把米,想把场子找回去嘛!
找当然是不可能找回去的,但晏衡也不会傻到让他们心里继续不痛快,回头还有午宴呢,他们不痛快了,饭桌上他就铁定要醉到站不起来。
到了敞轩,他就僵着腰坐下,面上露出隐忍之色。
李隽好笑地道:“你这是干什么?年纪轻轻,才成婚两日,莫非就把腰给闪了?”
晏衡微叹气,苦脸道:“哥哥们害得我好苦,接亲那日我为了接南风,过三关斩五将,迁就着旧伤,一不小心就把腰给扭了。
“哎,说来不怕你们笑话,因为这事,我们俩至今都还没圆房呢。”
几个人听到这儿都看了过来。
晏衡耐心解释:“去年拿赵旸的时候受了点伤,哥哥们又不是不知道。
“养了一年,好歹恢复了,可没想到接亲那日又……唉,我也是没想到还要动武,光想着不能给李家丢脸,不能给南风丢脸,只好硬上。别的倒罢了,就是觉得有点对不住南风。”
李挚扶杯望着他,脸上很难理清楚是什么神色。
他要能信他真闪了腰那就见鬼了,那天当着那么多人面在那蹿来蹿去的,能像是扭到了腰的样子?还没圆房?这骗鬼呢!
从小就天天守在他们家门口蹲着了,这终于成了亲,他能按捺得住不圆房?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还不知道谁啊?
他们这都还没开始呢,这锅就已经甩到他们头上来了?
李挚深深看了他一会儿,摊开扇子。
好几个主意在脑海里滑过,想想又按下了,就看在这小子总算给李家添了不少光彩的份上吧!
接亲那日新郎倌儿那么出彩的一番表现,已经让满城人们津津乐道了好几日。
李晏两家的家世本就是无可匹敌的了,再加上一对新人又是这样出色,街头巷尾哪里还按捺得住?早就把俩人的轶事传开了,就连两家世代的交情也翻出来重温了。
李勤每出门一趟,回来总要口沫横飞地转述一番,家里都听得聚精会神,对这个新姑爷真是百般的满意,哪里真会把个他如何?
晏衡在午宴上逃过了一劫,并没有被捉住灌得醉醺醺。
饭后两人回到扶风院小憩,他歪在床上跟李南风显摆:“我这大舅哥虽然心黑了点儿,但扛不住我是你的人了,所以他如今也投鼠忌器,不敢随便动我了。媳妇儿,以后你就是我的保护伞!”
他抓起她的手掌,脸凑过去蹭了蹭。
李南风横了他一眼,总觉得他才老实两天就得瑟上了,显得有点皮痒。
她说道:“有句老话叫乐极生悲,你还是老实点吧,不然我怕父亲会吃苦。”
每次李存睿一不爽晏衡,就会去靖王出气,她都看透了。
“没事儿。”晏衡道,“我爹也不在乎!”
儿媳妇都成功挖回来了,他靖王还会在乎亲家发几句牢骚?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