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钿舫，顶层雅间。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当身穿礼服的侍女推开梨花木的大门时，李牧还是有些被震撼到了。
“鸠雨细，燕风斜，春悄谢娘家。一重帘外即天涯，何必暮云遮。
钏金寒，钗玉冷，荡醉欲成还醒。一春梳洗不簪花，孤负几韶华。”
清一色的旗袍女孩跪坐在房间两侧，中间是繁花盛开的天路，长桌居中摆放，尽头是樱色的帷幕，幕布后是少女在抚琴，歌声婉转，琴曲悠扬。
珠钿舫是欢场，雅间内的姑娘却是清倌人，名义上只卖艺不卖身，至于艺曲过后能否领走赏月，就要看客人自己的本事了。
接待的规格很高，毕竟达达利亚背靠北国银行，平日又以贵公子的形象抛头露面，地位崇高且一掷千金，在珠钿舫拿到一个vip的身份并不是什么难事。
今夜是“公子”宴请贵客，他特意请来了珠钿舫时下最热门的花魁陪酒，其他的也都是舫内最盘正条顺的姑娘。
“好像，稍微有点弄巧成拙了。”达达利亚看了眼甘雨，面色尴尬，他也没想到，有人上珠钿舫，竟然还会带上妹子。
相比于情绪只是稍有波动的李牧，甘雨的心情相当不平静。
甘雨当然知道珠钿舫是个什么地方，但是以往也只是了解个大概，别说亲身来过，连听别人描述都没有。
可如今亲眼见到这些漂亮女孩画着最美的装扮，穿着修身的旗袍跪坐在她面前，向她露出诚恳而妩媚的微笑，甘雨只感觉心中一片幻灭，女孩穿的旗袍又短又瘦，完美勾勒出身材的同时，胸口洁白的皮肤隐隐若现，让人心神荡漾...
心神荡漾个鬼，当事人也是女的...甘雨震惊的是：
“璃月，原来还有这样的地方吗？嘶...这女孩看起来是外国人吧...”
姑娘们倒是非常敬业，似乎没有对自己的客人是女性这件事产生丝毫的惊讶，也可能对她们来说，这并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
李牧也没有看她们，倒不是对穿齐臀小旗袍的美少女不感兴趣，而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甘雨就在身边，这些女孩再好看，能和可爱的胖麒麟相比吗？
似乎也是注意到了这点，达达利亚拍了拍手，让周围的姑娘全部散去了，只留下一人奏曲。
少女们恭敬行礼后离开房间，其中几位脸色还带着遗憾的色彩。
主要是因为达达利亚，达达利亚是珠钿舫的常客，在舫中消费向来是一掷千金，而且为人彬彬有礼，对舫中的姑娘也从没失礼的举动。
他时常在珠钿舫饮酒赏月，却从未把任何一位姑娘抱回房间中，加上清秀俊朗的长相，不少清倌人都对达达利亚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李牧颇有兴致地观察着达达利亚，从周围姑娘的神色来看，公子应该是珠钿舫的常客，如果不是他本人的特别爱好的话，珠钿舫可能是愚人众接头的场所。
情报机构似乎都喜欢在风月场所接头，也不知道达达利亚在这里的消费，愚人众上级能否报销。
“李牧先生，这次请您来，是想要当面向您道歉。”达达利亚面露诚恳的表情：“我的部下，可能误解了我的意思，给您造成了困扰。”
“困扰到没有。”李牧说：“顶多是有点困惑，毕竟被人找上家门什么的，在我到这个世界之后，还是第一次。”
公子表情不变，心中的思考速度却非常快：“意思是，一位精英处理人，一位萤术士，对他来说，连造成‘困扰’都做不到吗？还有他说‘这个世界’，是什么意思？”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自己的两个手下失踪之后，达达利亚已经对李牧完全重视起来，认真查看了他的相关情报，然而即使以愚人众的情报网络，也没有弄清楚他的来历。
关于这个男人最早的纪录是在三个月前，他在蒙德出现，开过一小段时间的铁匠铺，后来主动关闭了店面，从蒙德消失，来到了璃月。
在此之前，就再也找不到任何与他相关的信息，就仿佛这个男人是突然出现的一般。
“真是，撞到铁板了啊。”达达利亚一边诚恳地道歉，一边无奈地想着。
李牧其实也有些无奈，他原本是想趁这个机会和愚人众碰一碰的：
“冰之神是吧，你看你领那几个贵物。还有你，人不人鬼不鬼的，就你还要抓我嗷。在璃月大街别让我看到你，看到你面具必须给你拽掉，必须打你脸！”
可是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动手，愚人众就怂了，有一种拳头锤在棉花上的感觉。
他也不是不能理解愚人众的想法，冰之神所谋甚大，不久之后的七星请仙典仪，可能就要搞个大事，在这种关键的节点，肯定不想节外生枝。
愚人众可能是反派，但有脑子，至少达达利亚的头脑就很清醒，懂得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
道歉非常诚恳，赔偿也很有诚意，开口就是五千万摩拉的现金弥补损失。
都够在常规卡池抽一次十连了。
“那两个人没有死。”李牧百无聊赖地说：“虽然可能也没有什么用了，明天就能在北国银行的总部见到他们了。”
当时入侵星瑰阁的两个人，被李牧扔进「月读」世界折磨了几天，死是没有死，但以后恐怕没法当作战斗人员来使用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达达利亚都这样了，李牧暂时也生不出报复的兴趣，当然，对愚人众也没什么好感。
他现在正思考的是，因为自己的影响，璃月和至冬的战力对比，可能已经开始不平衡了，现在的北斗对上公子，可以让他知道什么是残忍。
达达利亚依旧保持着温和的表情，帷幕后的女人弹奏着竖琴，整个空间，竟陷入一时的寂静。
甘雨看看达达利亚，又看看李牧，此时此刻，她反而成了最茫然的一位。
李牧突然抬起手，指向幕布后弹琴的女人：“那位姑娘，我能带走吗？”
科举文里的早逝原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