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安和梁落对视一下,王春燕供认的事实,让他们都猝不及防地后心发凉。
题安继续问道:“你的喉结也是被你妈妈带去割掉的吗?”
王春燕轻轻摸摸自己光滑的脖子,没说话。
题安问:“你妈妈为什么要把你打扮成女孩?她很喜欢女孩吗?”
王春燕说:“我妈妈不喜欢男人。
说男人脏。
还是女人好,她说女人都是水做的。”
题安说:“你爸爸呢?”
王春燕撇撇嘴,“我没见过我爸。
我妈说我爸是个混蛋,骗了她的婚姻。
她肚子里怀着我的时候,我爸就和一个男人离家出走私奔了,早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题安问:“所以你妈为了养活你,就去做了陪酒女?”
王春燕说:“我妈说男人虽然很脏,但他们的钱不脏。
那钱能换来米和面。”
题安知道了,王春燕的妈妈既憎恨男人,又不得不依附男人。
这种矛盾的病态心理,通过言行影响了幼年的王春燕。
王春燕自身作为男人,他恨妈妈对他做的,他恨女人,却又不能反抗,被迫成为女人。
矛盾交加的土壤,最容易滋生混乱变态的心理。
题安问:“你从小因为女孩打扮,受过别人的欺负吗?”
王春燕眼眶红了,像一个真正的小女孩那么无助,“他们打我,她们笑我。
他们将我推到女厕所,她们将我推进男厕所。”
题安说:“有因为女装受过猥xie吗?”
王春燕点头,“有。”
题安问:“几岁?”
王春燕说:“记不得了,很小。”
题安说:“没有人觉得你妈妈不正常吗?
你们家没有别的亲戚吗?”
王春燕说:“没有。我妈嫌我爸丢人,跟所有亲戚都断了联系。
后来,是老师。
老师给警察打了电话,警察把我妈送进了精神病院。
我彻底成了孤儿。”
题安问:“你妈妈被关起来之后。
你没有想到过要做自己。
做一个真正的男性?”
王春燕突然就笑了,越笑越大声。
那笑声瘆人,像深夜空旷的戏台上,反串的角儿发出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