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做贼心虚的瞄了眼四周,继而可怜巴巴道:“我就为着这事找你的呀。”
“你都不知道我多可怜,同是闯禁地,轩辕蠢猪现在恐怕正趟在自己床上呼呼大睡,我却都不敢让师父知道。只能被关在这里抄。”
“我手都抄酸了。”
灵枢心道那还不是你自己作的。看了眼少年案面上摆的诫规,顿觉十分辣眼睛的别开眼。“那小公子可想好如何糊弄君上了?君上可明确说过,除非下山历练,亥时宵禁前,必须回去的。”
“什么叫糊弄,我也是为了保护师父英名不受损害。”
“我想好了,现在我是决计回不去了,如果让师父知道我私闯禁地,师父一定会将我抽个半死的。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万一师父一怒之下,要把我赶出师门,让我去街上要饭怎么办。”
灵枢:“……”
灵枢无语:“那小公子到底想如何。”
昭昭眨眨眼。“灵枢,为今之计,只有你能救我了。”
灵枢警惕后退一步:“你、你又想属下假扮……?这若是在思过殿还成,可现在小公子是住在主殿,
属下岂敢在长渊君上眼皮子底下做这等事。不行不行,这万万不行,万一露馅,可比小公子夜不归宿还严重。”
“不用去主殿,我昨夜只是借宿,你直接回思过殿扮成我的模样躺在床上就成。师父他从来不去思过殿的。”
“你也知道,我身世可怜,无依无靠,是费了多大力气才成功拜师,今夜的事,是一定不能让师父知道的。”
“灵枢……”
灵枢认命叹口气。
“行吧,小公子,就这一次,下不为例。下回,别说您被君上赶到大街上要饭,就是被赶到猪圈里喂猪,属下都不管了。”
昭昭于是信誓旦旦保证,一定不会有下次,并贴心的将提前准备好的变化符交给忠心的下属。
灵枢无语望天。
心道雷呢,怎么还没劈下来。他上辈子造了多大孽,才摊上这么个不靠谱的主子。
离开前,灵枢看了眼揉了揉手腕,可怜兮兮,继续低头抄的少年,终是有些不落忍的从怀中取出两个药罐递过去。
“这是外伤药,小公子记得换。”
“这是治过敏的药,小公子最好也服了,左右不用再在君上面前演戏装可怜了。”
昭昭:“……”
昭昭觉得自己真是世上最仁慈最好脾气的主子了,竟能容忍一个属下天天以下犯上。
长渊这夜也的确也没顾上去查昭昭晚不晚归的问题,不是忘了,而是一整夜,长渊都和司命星君一道待在禁殿中。
北海水君新献的两味药竟真有些奇效,自主人沉睡后,那盏已经静寂了两百多年的天族太子的本命灯,奇迹般的闪动了一丝火焰。
这是残魂归来的征兆。
这意味着,只要假以时日,会有越来越多的残魂碎片接受灵草和殿中法阵的召唤,回到灯芯中。
墨羽醒来有望。
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当日夜里,天君天后都特意从九重天赶过来看望爱子。禁殿的灯火一夜未熄。
昭昭抄了一夜的,次日先去百仙山取了昨日偷偷藏在石头下的玉牌,
确定没丢没损,方擦着天亮将将赶回来。
昭昭躲过一劫,心情大好,哼着小调去汤池里采了莲花,正琢磨该给便宜师父搭配个什么花样的米羹,就听灵枢说到了这个消息。
昭昭愣了下。
觉得手里新采的莲花瞬间不香了。
倒不是他不希望墨羽醒来,而是,他还没立稳脚跟呢,墨羽就要醒来,那他以后的位置岂不是很尴尬。
便宜师父本来就不怎么喜欢他,以后会不会更不稀罕搭理他。
日后有一个天赋异禀的墨羽杵在旁边,他岂不是会被衬托的天赋更差,更没出息?可正要成行走的反面教材了。
昭昭忽然前所未有的焦虑起来,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眼下这个情况,少年一肚子鬼心眼,这时候被扼住了翅膀的雀儿一般,全无了用武之地。
灵枢见昭昭抱着一怀莲花,已经坐在台阶上发了好一阵子呆,怕自家便宜小主子想不开,试图安慰:“其实,这一天早晚会来的……毕竟这些年战神一直在四海八荒的给墨羽殿下找药,天君也四处发放求药令。即使这回没有北海水君献的药,兴许还会有什么西海水君,南海水君……”
“灵枢灵枢。”
“你说,我现在再打听师兄的喜好,还来得及么。”
灵枢正费力攒着安慰的话,闻言,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谁?”
“师兄,我即将醒来的师兄呀。你想想,师父既把我收进了门,只要我不犯大错,他肯定不能无缘无故把我再赶出去,左右讨好一个也是讨好,讨好两个也是讨好,我再努努力,和他们都处好关系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