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大剌剌的笑:“真是巧了,听说殿下在北学宫衡芜仙君门下就学,几个月都不一定回来一趟,没想到今日能得见。殿下学业可还顺利?”
墨羽行了个晚辈礼:“一切顺利,劳姑母挂念了。”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客套话呢。”
西王母把红衣小女孩往前一推:“九瑶不是正好有话要同你表兄说么?”
顾九瑶眉眼生得明丽,羞怯怯望墨羽一眼,眼波流转,纳了个万福礼,而后从袖间掏出一个水绿色的香囊,道:“上回见表兄贴身挂的香囊开了条线,我就擅自做主,给表兄缝了一个。做的不好,表兄莫要嫌弃。”
天族虽然民风开放,可女孩婚前主动送未婚夫婿礼物,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顾九瑶手托着那香囊,脸颊红得几欲滴血。
宫娥们在心里暗暗发笑,这顾家小姐,倒是个大胆奔放的性子。
墨羽盯着那香囊,心里却只有厌恶。
旁人只道这小丫头是西王母独女,如何娇贵美丽,他却亲眼见识过,在私底下,这女子是如何骄纵狠辣,恶待身边人的。
墨羽收回视线,淡淡道:“既然知道丑,就收回去吧,孤一应物件,自有七巧宫的嬷嬷缝制。粗制滥造之物,孤也用不惯。”
顾九瑶脸上红晕还未完全漫开,便唰得褪尽。
抬头,愕然瞪大眼,难以置信的望着这位表兄。
天后和一众宫娥也惊呆了,天后瞪儿子一眼,低声斥道:“这是你表妹一番心意,你在胡说什么!”
西王母强笑着打圆场:“这,瑶儿平日忙着修行,在女工上的确生疏,不过这也是她花了三天三夜缝制出来的,一针一线,都是对殿下的缱绻心意,殿下就别与她一个小女孩儿计较了。”
这番话,可谓将姿态放得极低了。
顾九瑶一个玉山大小姐,何曾受过如此羞辱,当即咬牙,丢了那香囊,捂着脸,哭着跑了。
天后忙让人去追。
转而斥责墨羽:“还愣着作甚,都是你惹出的好事,好不快向你表妹道歉去?”
西王母忍着怒火立在原地,也是在等墨羽一个态度。
不料墨羽冷然一笑。
“又不是孤让她送的,干孤何事。”
“母后、姑母自忙,孤先回去了。”
语罢,竟撂下天后与西王母,面冷如霜的扬长而去。
西王母掏出帕子,用力挤出几滴泪:“都怪我教女无方,入不了殿下的眼。”
天后自然少不得一通赔罪。
“我也不知怎么就生下这么个孽障……”
“要不妹妹还是先去看看九瑶?”
西王母还能说什么,再心有不甘,也得先搁下哄女儿去。
外头兵荒马乱,晏紫宫内,墨羽端坐如山,有条不紊的同属官们安排着宴会事宜。
期间又有两个属官提起了即将赶赴天宫赴宴的龙族太子。
“那位殿下,我前阵子去东海办事时曾和他打过交道,真是光风霁月,如芝兰玉树一般的人物啊。听说如今龙族大部分事务,都已经由这位太子处置。”
“比龙君如何?”
“自然是不输龙君,虽不如龙君积威深重,但难得的玲珑心肝,菩萨心肠,极好相与。行事做派,比龙君温和许多呢。”
“那你和与那位殿下说话了?”
“自然。言谈举止,亦让人如沐春风。”
两人越聊越忘情,直到察觉到两道冰冷目光自案后射来,耳边寒意凛冽,方讪讪闭嘴。
墨羽唇角划出抹冷笑,心里也禁不住挂意起来,他倒要瞧瞧,那传闻中的龙族太子,究竟是个什么模样,竟能被这群人吹捧成这样。
很快到了宴会日。
天君寿辰,四方来贺,宴会厅里宾客满席,坐满各路大小神,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天君天后含笑居于主位,接收各路神仙恭贺,墨羽则百无聊赖坐在左侧首席,眉梢浮着一惯的冷意,自斟自饮。
前来赴宴的世家子弟自然不乏结交之心,但大都只敢恭恭敬敬的上前敬一杯酒,余话一句不敢多说。
连华君悄悄问:“那头有投壶的游戏,都是雷神电母两个根据凡间的小游戏改的,殿下不去玩玩么?”
墨羽摇头。
“没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