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那桩旧事 (第1/2页)
柔和的灯光映在白净的瓷砖壁上,照着满是水雾的磨砂玻璃,恍若如十年前那艘邮轮上,盛满清水的玻璃鱼缸。
她蜷缩在缸底,气氛逼仄紧迫,随着船身晃动颠簸,刺耳的嘶吼声响彻耳膜。
当时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逃不掉了。
殊不知最后,竟遇到了那个人。
……
搁在洗漱台上的手机传来声响,温川猛地从噩梦中惊醒。
她急促地喘着气,眼中满是惊恐,像是正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煎熬,搭在浴缸边缘的手臂,像灌了铅般沉重,怎么都抬不起来。
直到第二遍铃声响起,温川才堪堪回过思绪,白皙修长的手臂从空中划过,她看了眼屏幕上跳动的英名,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温川,“喂?”
那头静了两秒,开口便问:“哭了?”
温川顿了下,故作轻松道:“没有啊。”
“声音不对。”他直截了当地戳穿,“又做噩梦了?”
温川抿唇,“嗯。”
那桩旧事,她本以为自己忘了,却不曾想仍记得这么清晰。
“温川。”
他叫她的名字,“烂掉的果子自己会从树上掉下来,你永远胜过别人,至少在我这。”
温川弯了弯嘴角,“好。”
认识的这些年,他鲜少主动打电话过来,所以寒暄近况以后,温川耐着性子,等待他还未说完的话。
“晋州的事,我都知道了。”
他冷不防开口,经听筒过滤的声音温润醇厚,“有受伤吗?”
温川摇头,“没有。”
“有危险,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他询问着话,却根本不给她时间回答,“他紧跟你之后就去了晋州,你是他的妻子,他明知你有危险还置若罔闻?为什么不肯说实话?和他吵架了?”
“他”指的就是陆泽。
温川垂眸盯着水面晶莹剔透的泡沫,怎么就忘了这人出了名的洞察细微呢。
“我……”
“温川。”
他嗓音听不出波澜,“席康安圆滑世故,自小跟在席维国身边,出入的名流场合数不胜数,最擅长的就是从中作梗,挑拨离间。”
温川握着电话的手一紧,他这是在为陆泽说情吗?
见她不作声,那头继续道:“陆泽虽算不上什么好人,但胜在做事有分寸。他不会拿你的性命安危开玩笑,也是因为这一点,我才放心你回去。”
“所以,”温川扯动唇角,“是我误会他了?”
“以理性的角度看,是这样的。”他顿了顿,“但以感性及我的私心来讲,温川,如果受委屈了,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温川汲气,“好。”
他那头似乎很忙,翻阅纸张声夹杂着低语,时不时从听筒里传来。
温川看了眼时间,已经临近一点钟了,“你还在工作吗?”
“一些小事。”均匀的呼吸声过后,他淡淡开口,“平安锁还在吗?”
温川下意识摸手腕,才想起平安锁在陆泽那里,她正思踱着该如何开口,那头再次发声,“千万不要弄丢了。我还有个会要开,你早点休息。”
听筒传来忙音,温川望着屏幕上的Healer,胸口没来由的郁闷,有几分减轻。
——
宋瑶端着盘子来到楼下时,陆泽正单手插兜,站在廊下喂鱼。
他穿着价值不菲的青黑色休闲服,衬得身形气质愈发难以接近,可又因为接近一米九的高挑身材格外惹眼。
察觉到响动,陆泽懒散转身,他漫不经心掀了掀眼皮,深邃的眼眸含着审视,望向面前的人。
“我说的话,都没听进去,是吗?”
算不上训斥,但宋瑶却羞愧的涨红了脸,她紧咬着下唇,用那双含泪的眸子望着陆泽,一瞬不瞬的,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般。
“见过蠢的,没见过你这么蠢的。”
陆泽跨进大厅,长腿一抻,窝靠在单人沙发里。
头灯昏黄的光晕洒下,他偏着头,食指摩挲着婚戒,故意拖着腔调般,闷声低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