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先生,少将请您去一趟。”
没走几步又被人拦下,孔铮摆摆手,掉头去见米舒歌。
军队征用了市府大楼正对面,隔着一条街的地质管理局,米舒歌的临时办公室就设在原局长办公室,一张长沙上铺两床被子,会客用的隔间权充做卧室。
人手严重不足,米舒歌身边的几名亲卫都在这几天接连的灾难和战斗中牺牲,门口站岗的只有一个临时调上来的小兵。
事先接到过命令,看见孔铮过来,小兵主动打开了门。
英武的军官正在踱步,早先他请求对方帮忙寻找女儿,孔铮虽然答应,却说还要做些准备,之后便暂时离开了驻地。
然而寻找女儿只是个谎言,真正的目的却是利用古武术高手来加消耗米絮的力量,并且将帝国的敌人一箭双雕的扼杀。
虽然之前合作愉快,但胧星的传承者一直是悬在帝国高层头顶的一把尖刀。人数虽然少,也不像其他组织那样有明显的反帝国倾向,然而每隔几年就有帝国要员死在其手下,并且始终抓不到凶手,影响反而比那些隐忍不的大组织更加恶劣。
胧星神秘莫测,无法得知孔铮去了哪,做了些什么,米舒歌不由坐立不安,怀疑是不是对方起了疑心。现在人终于回来,他悬着的心也就稍微放了下来。
等房门关严,他也没敢多管孔铮做了些什么,只是问:“孔先生准备得如何,什么时候可以出?”
孔铮回答:“还差一件东西。”
说完,不等米舒歌问,长剑陡然出鞘。这一袭击没有任何预兆,米舒歌镇静自若的脸上甚至来不及露出惊讶,头颅便自颈上滚落,被孔铮眼疾手快的抓着头抄在手里。
抬腿一踢,将沙上的棉被展开,裹住了米舒歌血液喷溅的无头尸体,也暂时盖住了刺鼻的血腥味。
把人头同样放在被褥上,拿桌上的饮水洗了手,孔铮走向房间唯一的一扇窗,借着窗帘的遮掩,将推拉窗打开一条缝。
几分钟后,窗外传来细微的响动,另一个“孔铮”轻手轻脚的翻窗而入,举起手向屋内的孔铮“哟”一声,喊:“哥。”
这人的名字叫做孔钺,孔铮的双胞胎弟弟。同为古武术的传承者,资质却很一般。兄弟两人的理念也各不相同,孔铮坚定不移的贯彻锄强扶弱的信念,孔钺却加入了夜昧,在地下世界混得如鱼得水。
不过尽管所行道路不同,兄弟两人的感情倒一直不错。
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孔铮说:“说是两个小时,还真分毫不差。来得这么快,你们夜昧压根没撤出明珠市吧?”
孔钺耸耸肩:“你个当猫的,没事少打听咱们耗子窝在哪。”
他从被褥里把血迹已经干涸的人头拿到隔壁小房间,二十分钟后,走出来的变成了穿着孔钺衣服的“米舒歌”。
孔铮掏出微型录音器,播放了一段他和米舒歌的对话。
“米舒歌”认真的听着,揣摩着声线,啊啊啊的低声试音。
孔铮打开一旁的矮柜,拿出备用军服。“米舒歌”换上,姿态和表情瞬间改变,要不是无头尸体还倒在一旁,几乎要怀疑孔铮杀害米舒歌只是一场幻觉。
傍晚五点多,军区最高负责人下达最新命令,取消了之前把俘虏送进半空间的指令,将传教士、资深信徒和灾变之后才被吸纳的新信徒分开集中看管。
自救助站接回市区的普通民众,也必须尽快妥善安置。
“米舒歌”亲临现场,慰问彻夜辛劳的战士,探视俘虏,安抚惴惴不安的一般民众。吃过一顿简单的晚饭,和孔铮一道前往市政府大楼。
大楼顶上的天空,凝聚着和晚霞色彩迥异的大团大团的粉红。
四周没了别人,“米舒歌”伸了个懒腰,刻板严肃的军官一秒变成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小混混,一条胳膊搭在孔铮肩上。
孔钺说:“唉,老哥你啊,这么些年一点儿都没变。平时喊你请顿饭都不肯,今天可大出血了,半辈子积蓄请咱们来装神弄鬼。我说那些人你也不认识,何苦呢?”
“拿钱办事,少说废话。”孔铮回答。
顿了一顿,他问:“圣裁的俘虏你打算怎么处理?”
“全部咔嚓!”孔钺照着自己脖子比划了一下,接着哈哈笑起来,“唉,怎么可能,咱们夜昧可是生意人,不像你们只知道打打杀杀,很尊重人权的。那帮人想回圣裁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人从咱们手里救下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都说生命宝贵,这不正是体现价值的时候?”
这是打算让圣裁拿钱赎人了。
夜昧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从孔铮手上赚一份酬劳,再从圣裁那里赚一笔,最大的风险不过是伪装帝国军官被识破,然而识破就识破,打不过跑就是了……堪称一本万利,稳赚不赔。
孔铮很服,摇摇头,说:“当初让你别跟着我学武,你不肯听,要老老实实上大学读个金融走正道,现在怕不在帝国的富豪榜上,早可以安安稳稳过舒坦日子,哪用这么东躲西藏,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