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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四,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 。
忽然以西城那栋门口挂着“药”字的小楼为中心,掀起了一阵澎湃的气浪,吹垮了周围百丈内的房子。
气浪夹带着雪花翻滚着冲上了天空,硬是把盖在天上的乌云捅了一个窟窿出来,一时间内竟再无雪花落下。
刚从莫名其妙塌了的房子里爬出来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房子为什么塌了,天上就出现了各色亮光,或远或近的向这里飞来,像一束刚刚从这里炸开的烟花又沿着原路返回了一样。
不一会儿,小楼的废墟外就站满了人,有仙风道骨的老头,有佝偻着背披着斗篷看不清脸的怪人,有拿着开山巨斧的壮汉,也有衣袂飘飘的女子。
附近的老百姓哪里见过这般阵仗,吓得赶紧扶老携少,有多远跑多远。
小楼的废墟又一次被掀开,这一次从里面走出来的是医馆老板,见到外面早早的就站满了人,有些鄙夷的环视了一圈,招了招手,从他身后的废墟里飞出了一刀一剑,绕着他转了一圈之后就悬在了他面前。
这一剑一刀像是一对龙凤胎,有着雪白的手柄,乌黑修长的利刃上刻着繁杂的花纹,利刃各有九节,节节递进,像两根漂亮的脊梁骨。
医馆老板温柔地抚摸着身前的一刀一剑,两个刚刚出生的孩子在空中微微地颤抖,似乎在啜泣着与生父诉说着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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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老板满怀深情的双眼逐渐恢复了冷漠,他抬头瞧了瞧周围等得有些不耐烦的人群,冰冷的声音传来:“这一剑一刀,一曰暮云,一曰春树,它们同根同源,我不希望它们分开。无论是谁拿了它俩,都要把这的这些房子给我盖好。”
医馆老板说罢就不再管那些早就按捺不住的人,转身走回了废墟里。
医馆老板身影消失的那一刹那,空几近凝结,所有的人都想冲上前去,却又无一人敢动。
终于有一个人忍不住了,正是那个佝偻着背披着斗篷的人。那斗篷从那人身上飞起,斗篷下面喷出一阵黑烟,转瞬间就把白昼变成了黑夜。
可这黑夜只持续了极短的时间,就被一声清脆的铃铛声震散,众人再看向中央时,原本穿着斗篷的人已经把手伸向了悬在空中的那两把兵刃,就在他即将碰到刀剑的时候,刀剑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半透明的金色铃铛罩在了里面,他的手撞在了铃铛上,那铃铛发出了第二声脆响,他也应声被弹开,口中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倒在地上没了声响。
这铃铛来自一个穿着碧绿衣裙的女子,此刻她正双手掐诀,那金色的铃铛颜色越来越浓,个头越来越小,包着里面的刀剑就向女子飞了过去。
铃铛飞出不到两米,绿裙姑娘就被一个壮汉从背后一脚踹倒在地,女子像是被折断的筷子,后脑勺碰到了自己的脚,顿时就没了呼吸,空中的铃铛也消失了,里面的刀剑掉下来插在了地上。
壮汉弯腰蹬地,像一只离弦的箭,以完全不符合他体型的速度向插在地上的刀剑掠去,他成为了这群人里第一个握住那柄春树刀的人,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将春树刀拔出来,嘴里的笑也只发出了第一声,他那条和人脑袋一样粗的胳膊就被一柄飞剑齐根斩断。
那柄飞剑斩断壮汉胳膊后转了一圈,飞回了一个道士装扮的人身边。
这电光火石之间竟已有两人命丧黄泉,还有一人没了一条胳膊!
空气里的黑烟消散殆尽,剩下的人也都反应了过来,齐刷刷的冲向了插在地上的刀剑,众人手段齐出,各种稀奇古怪的法宝叮叮当当地砸在了一起,一团团的血雾不时的从人潮中炸出来,像是有人在鲤鱼池里撒了一把饵,后面的鱼踩着前面的鱼,不要命的向中间的饵料冲去。
正当西城这一片废墟里斗得风风火火的时候,东城黎家的一座阁楼上,一个头发花白但是精神矍铄的老人放下了手里的茶,起身走出了阁楼,站在栏杆旁眺望着西边,漫天的雪也盖不住那边五颜六色的光。
老人微微侧过头对站在角落的人说道:“你去一趟吧,慕老狗对他那孙女宝贝的很,想跟他说向晚的事,也得有些拿得出手的东西才行。”
墙角站着的人弯腰拱了拱手,应了声“是”,就翻身从栏杆跳下,一柄小剑从他袖子里飞出,在空中打了个转就变成了一柄重剑接住了此人,之后瞬间加速,连人带剑,化作一道流光向西城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