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轻然和雍正坐着马车前往钮祜禄府
帝王亲临,钮祜禄府门口乌泱泱地跪满了人,只是领头羊尹德不在,策楞和讷亲把雍正迎到房商议政事,而轻然则是和女眷们呆在一起说笑。
过了半个时辰,雍正派苏培盛叫轻然回宫,做戏做全套,轻然离开时眼睛红肿,还不停地用帕子擦眼泪,哭得好像尹德真要死了一般。而雍正也配合得极好,面色凝重地在一旁安慰。
街上来往的百姓见状,纷纷小声议论尹德怕是真的不好了。在雍正的支持下,敦亲王飞扬跋扈、张狂妄行,当朝吓病朝廷重臣、自己的亲舅舅的消息传遍民间朝野
民间百姓不知皇家内幕,闻听敦亲王吓得还是自己的亲舅舅,骂他骂的更狠了,一时间敦亲王臭名昭着,声名狼藉,这回他是想出门都出不去了,谁知会不会被人扔菜叶子,扔臭鸡蛋!
甫一回宫,雍正便下旨加封尹德为太子太保。又以安抚钮祜禄氏为由,由讷亲接替阿玛尹德之职。这道圣旨的发布,更是落实了尹德命不久矣。
同时,轻然也清楚了下午他们在钮祜禄府的大致谈话,不得不感叹尹德心思缜密,狡猾世故,真不愧是老狐狸啊!
待年家倒台,钮祜禄氏便会自动推至帝王眼前。避免太过打眼遭帝王忌惮,尹德借此机会隐退,既体现了忠心识趣还能让雍正心怀愧疚,这不补偿到讷亲身上了。尹德年龄大了,培养下一代才是重中之重。
尹德不同于张霖,他是满人,更是世家大族钮祜禄氏的掌门人,同时也是敦亲王不得不承认的亲舅舅。
第二日的早朝,敦亲王不在没人敢和雍正对着干。借着尹德这个由头,雍正当着群臣百官的面把敦亲王骂得狗血淋头,把自己十几年的憋屈愤恨都骂了出来。
痛痛快快地骂了一通,雍正顿时神清气爽,轻然觉得骂这一顿雍正起码能多活十年。
随后下旨将敦亲王降为敦郡王,令其闭门思过一个月。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轻然装作伤心欲绝的样子,把自己关在永寿宫,连每日请安都告了假。宫外的钮祜禄府同轻然一样,闭门不纳。
这在宫妃和朝臣眼里,皆认为尹德日薄西山、命若悬丝。殊不知,父女俩,一个在永寿宫玩兔子,一个在钮钴禄府逗鸟。
太医院的全体太医在钮祜禄府好吃好喝地待了三天,最终宣布尹德变成了尸厥(也就是植物人)。
因着尹德病重,轻然和弘昭的生辰也没有大办,只有一家三口在永寿宫和乐天伦。
年羹尧与敦郡王早已暗中勾结,敦郡王被降了位,免不了会激怒年羹尧,为了安抚年羹尧,降低他的警戒心,雍正去翊坤宫去的格外勤。另一边还不忘安慰阿玛瘫痪在床的轻然,整个春日都在永寿宫和翊坤宫之间窜来窜去。
尹德退出一线,讷亲虽接替了阿玛,但年轻阅历有限。雍正又从朝中选了些对年羹尧怨声载道的大臣,命他们暗中收集年羹尧的罪证,为日后一击击破年羹尧做准备。
甄嬛的父亲甄远道自被贬后,壮志未酬心不甘,正好他对年羹尧的做派不满已久,就这样也加入了搜集罪证的队伍中。
又是一年夏来到,雍正携后宫妃嫔去圆明园避暑。
用过一顿鱼虾盛宴,轻然领弘昭逛起了园子。上一次来圆明园,弘昭还是个只知吃睡的小婴儿。因此,弘昭对一路上的景色都新奇的很,问的问题也无比刁钻,比如为什么树叶是绿色不是红色?为什么水能动,石头不能动?
问得轻然心升烦躁,她倒是能解释出来,可弘昭知道叶绿素和密度又开始产生新问题了,况且这个年代还没出现这些词呢。所以只能闭口不言,默默忍受,弘昭见轻然一个也答不出,便不指着轻然了,不过还是絮絮叨叨问个不停。
行至鲤鱼池,弘昭指向湖里的黄金鲤鱼,奶声奶气地说:“额娘,鱼。”
轻然蹲下给弘昭擦擦汗,“是啊,我们中午吃的鱼就是从这里捞上来的。”
忆起鱼的美味,弘昭双眼发亮,“额娘捞鱼。”
捞鱼是不可能的,太有损她的淑女形象了,不过轻然也走累了,便让人去拿鱼竿钓鱼
轻然自是不可能傻愣愣地呆在太阳底下,万一把她晒黑了呢!因此便让陈得真在下面钓,而小傻子弘昭却顶着烈日在陈得真旁边观看钓鱼,无论轻然怎么叫都叫不回,无奈之下,只好由着他。
凉亭里,轻然正思索回去给弘昭涂点什么美白的东西,旁边传来一道请安声,“儿臣给贵额娘请安,贵额娘吉祥。”
闻声一瞧,原来是狗皮膏药四阿哥
心里烦归烦,可轻然面上还得装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起来吧,比之前年,四阿哥长高了也长壮了。”
四阿哥不好意思笑笑,“多谢贵额娘夸奖。”随后视线转向弘昭,问道:“贵额娘,那是六弟吗?”
见躲不过去,轻然冲着池子那边招手,喊道:“弘昭,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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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额娘叫他名字,弘昭颠颠地跑到凉亭
轻然摸摸弘昭的头,对他说道:“弘昭,这是你四哥,快叫四哥”
弘昭叫了声“四哥”,然后又跑回陈得真那了
四哥?四哥是什么玩意,还没鲤鱼好看呢
弘昭猝不及防地离开搞得轻然一愣,随即无奈地摇摇头,“四阿哥别见怪,弘昭没见过钓鱼,正新鲜着呢,连本宫都管不住。”
“六弟活泼可爱,儿臣怎会怪他。贵额娘,我想给皇阿玛请安,又怕皇阿玛不肯见我,贵额娘最得圣心,依您之意,皇阿玛会见我吗?”
“皇上最近很忙,估计没空见四阿哥。”
轻然这次还真没瞎掰。这趟圆明园之行,雍正是要干大事的,瓜尔佳鄂敏,甄远道等人昨日在勤政殿弹劾年羹尧及其下属、家仆,不是结党营私就是贪赃纳贿,反正就是在雍正的雷点不断蹦跶。现在雍正还在勤政殿和张廷玉,隆科多还有讷亲讨论年羹尧之事呢。
四阿哥感受到了轻然的客气疏离,“那儿臣不打扰贵额娘了,儿臣先告退。”
“好,四阿哥慢走。”
见轻然久久望着四阿哥离开的方向,嘉月问道:“娘娘怎么了?”
轻然叹了口气,感慨万分,“真是同人不同命啊。这个在苦苦寻觅出路,那个还在那看鱼呢。”
“咱们六阿哥当然与四阿哥不同。六阿哥生来尊贵。”
闻言,轻然只是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