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一样的寒假

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再坐两个小时的汽车，到达县城，崔部长租了两辆三轮摩托车，才把他们的行李和人送到老家崔家寨。

爷爷奶奶高兴得合不拢嘴。奶奶拉着崔娇娇直夸她的大孙女长得好看，丢下娇娇又拉住艳艳，说艳艳更好看。或许受奶奶笑容的感染，崔艳艳也发自内心地笑了。

爷爷虽然快八十了，身体硬朗，忙着给他们倒茶喝。临近过年，学生放假，大人也闲在家里，左右隔壁的大伯和叔叔听到动静，全家出动都来到奶奶家，小院里站满了他们崔家的人。

妈妈急忙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分给大家。拿着礼物，每个人脸上都充满笑容，欢声笑语一时传遍小小的院落。崔艳艳一边也跟着大家傻笑，一边寻找着当年那几个流鼻涕的孩子，发现他们都长成十几岁的半大孩子了，当然也不见了鼻涕虫。崔艳艳看着这满院子的人，这最熟悉的陌生人，这都是和她血脉相连的亲人吗？亲人啊。还有姑姑一家，怎么没看见他们？哦，大概要等过完年才能相见，姑姑会带着她的老公孩子回娘家，她唯独对姑姑还有点印象，因为那年秋天回来的时候，姑姑曾经带着她去玉米地里掰玉米，回来煮给她吃。

团圆、热闹、开心，回家过年的意义就在于此吧？

张小琼一回到家里，她妈妈就跟她唠叨弟弟的学习成绩不好，让她假期给弟弟补课。她和同学聚会的计划估计都泡汤了，妈妈要求她每天给弟弟补课不少于三个小时。她头都大了，弟弟他就不是学习的料，心思不在，补课有什么用？她在心里埋怨妈妈，妈妈也真是，从小到大，还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德行吗？考初中恶补一个假期，勉强够录取分数线，爸爸托他的一个病人的关系，才上了重点；今年考高中，差两分，还是托那个病人的关系，掏钱上了市重点，可是学习他跟不上啊，有啥用？妈妈就是不死心，一到寒暑假，就给她布置任务。

好吧，她只好按照弟弟的课本，制定详细补课计划，希望弟弟不辜负妈妈的苦口婆心和她的辛苦付出。

“红红，起来吃饭了！”妈妈叫了第三遍了，王红还赖在床上，对于这个独生女儿，妈妈宠爱有加，那是她三十五岁那年，吃了无数中草药之后才怀孕生下的，所以对女儿那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今，从小学老师岗位退休在家的王妈妈，专职伺候丈夫和女儿。盼着女儿放假回家，变着花样做好吃的，王红抱怨，妈妈，每个假期你都让我胖五斤，再胖就嫁不出去了啊。妈妈总是笑眯眯地说，胖了好，胖了我女儿更有福气。每逢假期，对于王红来说，那就是味蕾的极尽享受。

赵玉晴这个寒假是至关重要的。家里已经收到了徐总秘送来的救命钱，就等着赵玉晴回来，把弟弟送医院做手术。穿梭在医院病房里，看着重症监护室的弟弟，赵玉晴心里五味杂陈。有弟弟终于得救的庆幸，也有对他后续治疗和康复的担忧，有对父母一夜间苍老许多的心疼，还有对自己前途命运的不安。虽然她无比坚定地选择了出卖自己的前途，内心还是有些许遗憾，但她不后悔，尤其是爸爸妈妈得知弟弟有救命的钱之后的欣喜若狂，让赵玉晴觉得，就是出卖自己的一切都值得。

张小琼正在给弟弟补习物理，她实在不明白，质量和重量的概念，弟弟到现在都弄不清楚，他说，既然是相等，那不就是一样的？张小琼有打他一顿的冲动，“质量是一个物体所包涵物质的多少，重量是地球对一个物体的引力，说了多少遍了，你咋就不明白？比如你，100斤体重，那是地球对你的吸引力是100斤，如果把你扔到月球上，你的体重只有十几斤了。重量是会变化的，而质量是不变的。明白了吗？”张小琼不厌其烦地重复着。

弟弟摇摇头，不明白。

张小琼扔掉手中的笔，端起茶杯喝口水，以压制自己快要爆发的怒火。恰在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张小琼去开门，是门卫刘大爷，刘大爷说有人找她。“找我？”张小琼指着自己的鼻子，“谁啊？在哪呢？”

刘大爷说：“在传达室，是个男的，他不敢上来。非叫我来叫你。”

张小琼想，可能是高中时给她递情的那个男生，当时她没有任何回应，装作不知道。今天居然找上门了。她回头对弟弟说：“你再好好想想，我出去一下。”

然后跟着刘大爷到了传达室。看到雷学智背着小包站在传达室的时候，张小琼差点惊掉下巴！“是你？！你，你怎么来了？”

雷学智笑得很温柔，不回答她的问题，说道：“你家真的很难找啊。我早上下车到现在，水米没粘牙，不请我喝口水吗？”

任是张小琼如何淡定，此时也乱了方寸。她直言不讳地问道：“天呐，你让我不知所措。你到底是怎么找来的？”

雷学智看着他还是笑，又看了看旁边看热闹的刘大爷，张小琼才恍然：“快请到家里坐坐吧。”

领着雷学智往家里走，一路上还感觉在做梦。进门后，弟弟见一个陌生的帅哥进来，不知轻重地问：“大姐，这是准姐夫吗？”

张小琼拍了他一巴掌，正色道：“复习功课去，别胡说八道。”

弟弟冲着雷学智吐吐舌头，回到自己房间。雷学智对这个小弟弟的话很受用，他冲他竖起大拇指。张小琼让雷学智在沙发上坐下，倒了杯水，递给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来了？”

雷学智又露出迷人的微笑，压低声音暧昧地说：“想你了，所以就来了。”

“谁跟你贫？你这样很唐突知道吗？”张小琼脸上不悦，但心里委实被他感动了。他的追求张小琼不是不明白，她是觉得自己对他并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只是作为谈得来的朋友而已，可他这样穷追猛打，使她觉得孟浪了。她还不知道怎么跟父母交待，这算是什么？逼着她承认男女朋友关系？雷学智大错特错，他以为他千里迢迢来到张小琼的城市，张小琼就会接受他。殊不知张小琼最讨厌被人辖制。所以感动归感动，她并没有打算答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