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望远镜这种东西,在西方现在已经很普及了,虽然价格高昂,但是因为其的优越姓,早已被用于天观察和许多军事行动之中,特别是航海活动,更是离不开这种东西。
就算是在大明,也已经有望远镜传入,只是因为大明目前没有玻璃工业,想要仿制除非用非常通透的水晶磨制镜片,使之价格极其高昂,所以只是成为一些高官的玩赏之物,却并未在民间普及,很少有人知道罢了。
海狼现如今因为有了自己的玻璃工业,加之于孝天用土法找到了澄清玻璃液的办法,获得了质量相对交好的玻璃,这才自产了这种望远镜,大批装备到了海狼部众之中。
而且得到望远镜的人都被勒令,要像爱护眼睛一般的爱护这种东西,一旦要是遇上紧急情况,无法保护这种东西,也要立即将其砸碎或者直接丢入海中,以免遗落到他人手中。
故此很少有人见识过海狼自产的这种望远镜,今天陈勋作为他们的大客户,才获准试用了一下这东西。
“传令下去,各船升帆,咱们迎过去,接上他们,返航!”于孝天趁着陈勋兴致勃勃的摆弄着那个望远镜的时候,下令道。
原本在海面上保持极低航速的海狼的船只,在得到命令之后,纷纷拉起了船帆,开始提速,朝着升起烟的方向加快了速度,迎了过去。
中式船帆确实有很大的好处,虽然升帆的时候比较费劲,但是在轱辘和滑轮的帮助下,还是比较容易艹作的,整体上中式硬帆在船帆升降的速度方面,要比西式的软帆有很大的优势,也节省很多人力,不需要让船员爬到桅杆上面,冒险去收放船帆。
船队逐步加速,以雁形队列驶向了起烟的方向。
当船队航行了一阵之后,忽然间上斗在桅杆顶上发出了示警的声音:“前方起烟处发现很多船只,数量超出十条以上,似乎正在发生冲突!”
于孝天一听眉头顿时锁紧了起来,大声喝令道:“全体戒备,进入战斗准备!”
各船上立即都响起了一片警钟的声音,急促的警钟声顿时响彻了整个船队,原来在船上闲着没事,正在休息的水手、兵夫们,在听到了警钟的声音之后,都顿时精神一震,飞快的奔向了他们的战位,包括在船舱里面休息的水手和兵夫们,也都立即从船舱里面,拿着他们的武器,冲上了甲板。
各种原来储存在甲板下面舱室的枪支弹药以及刀枪斧头等物,都迅速的被取出,送上了甲板,交给了在甲板上列队的兵夫水手。
一门门甲板炮的炮衣被炮手掀开,露出了下面的大炮。
陈勋一听顿时就急眼了,也没空去观看海狼部众们的准备情况了,因为他知道这一次颜思齐并未派出多少船,而现在海面上出现这么多船,那么肯定是出事了。
于是他赶紧招呼人,把他送回到他的船上去,就连于孝天的望远镜也忘了交还给于孝天,这时候船队开始加速,海况还算是可以,陈勋的座船赶紧一边航行,一边贴上了于孝天的座船,陈勋果真是个老手,飞身蹬踏上船舷,一个纵身便跃到了他自己的座船上,转身对于孝天叫道:
“于当家,肯定是出事了,还望于当家能施以援手!求于当家了!”陈勋这会儿急的头上都冒了汗,求于孝天的时候,声音都发颤了。
于孝天也已经意识到今天可能出事了,在这个地方,突然间出现一群船围攻颜思齐的船,那么基本上可以判定,有人获知了消息,在这里伏击颜思齐的运银船。
虽然他没有陈勋紧张,但是也感到很是不爽,因为这些银子可马上都是他的了,突然间有人横插一杠子,想把这些银子抢走,那就跟从他口袋里掏钱差不多了,既然让他撞见了,那么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陈兄放心便是,于某此次本来就是来接你们弟兄的船的,既然碰上了这等事,于某岂能坐视不管!全体都有,全速前进,赶过去!看看是谁他娘的要在老子的虎口拔牙!”
海狼的船队立即开始加速,朝着出事地点赶了过去,这时候海面上远远的开始传来了一阵隆隆的炮声,而且还可以看到三条船上都升起了烟。
“起烟的船都是我们的船,有人要劫船!”陈勋这时候才发现于孝天的望远镜还在他的手中,赶紧举起来朝着出事地点望去。
如果单是目视的话,这个距离上想要看清出事地点的情况还不太容易,就算眼睛再好也不行,但是有了望远镜之后,就可以看的相当清楚了,陈勋透过望远镜的镜头,看到他们的三条船被十几条船围堵在了海面上,海面上还有硝烟未全部散去。
郑蟒和陈衷纪没有谈拢,于是立即图穷匕见,开始动起了手,十几条郑一官手下的船只,马上开始乱炮齐发,照准了陈衷纪的三条船轰击了起来。
乱七八糟的炮子在陈衷纪所在的三条船上横飞,打的三条船船帆布满了弹孔,船体也被这些炮铳的铳子打的劈啪作响,不时有人发出惨叫声,中弹扑倒在甲板上血溅当场。
陈衷纪来回在船上奔走,下令不许发炮,等他们贴上来之后再打,所有颜思齐的手下都趴在船舷边上躲避四下横飞的炮铳的铳子,既害怕又愤怒异常。
以前他们也算是自家兄弟,但是今天自家兄弟却对他们刀枪相向,把炮口对准了他们,要将他们赶尽杀绝,这种事放在任何人头上,都不会高兴。
所有人都恨得是咬牙切齿,恨不得这会儿能把郑一官抓住生撕了这厮,可是何奈他们船少人少,火力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只能暂时被郑蟒的手下压着打。
除了炮铳之外,郑蟒的手下还使用了不少弓弩这样的冷兵器,开始朝着三条船抛射箭支,不过他们因为要抢着三条船上的银子,并不想把三条船都烧了,所以并未使用大量火箭,弓箭在这样的战斗之中,显得威力有点欠缺了。
郑蟒的船很快贴近了陈衷纪的三条船,陈衷纪令手下的三条船靠紧在一起,抱成团御敌,以防被郑蟒的手下分割包围,那样的话他们两侧都会受到敌船的进攻,使得他们无法抵御。
抱成团之后,即便是被包围起来,他们也只需应付一侧船舷的进攻,相对来说能坚持的时间更久一些,希望有自己的船路过或者是把附近可能存在的海狼的船队招来助阵,帮他们脱困。
郑蟒的经验也很丰富,虽然这会儿他的船多人多,可是陈衷纪的三条船抱成团之后,使得他有点狗咬刺猬无从下口,马上派人贴上去打接舷战夺船的话,因为对方三条船挤在一起,他们一时间靠上去的船只不多,反倒不占便宜。
于是他便命令各船不断的用船上的大炮炮轰这些陈衷纪的船只,争取先多杀伤一些他们的人员,为下一步跳帮夺船打基础。
虽说郑一官手下船上的大炮也都是一些旧式火炮,甚至还有曰本人铸造的铁炮,形制不一,射程威力都有限,但是他们占有绝对数量优势,抵近炮击的时候,这些炮的炮膛里面也装填的是乱七八糟的石子、碎铁甚至于还有碎瓷片,这些东西虽然比较伤炮膛,但是他们却并不在乎,近距离轰击的时候,威力也相当可观,虽然对船只的杀伤力不大,但是却对人员会构成很大的威胁。
十几条船围着陈衷纪的三条船不停的放炮,炮子在这三条船上四面横飞,打的三条船上的颜思齐手下根本抬不起头来,而且伤亡很大,不时有人会被飞溅的炮子击伤,倒在甲板上的血泊之中。
无奈之下,陈衷纪只得将部分人员先疏散到船舱里面避炮,抱着头等候郑蟒带人跳帮夺船的时候,再出来和他们打白刃战,以免都聚在甲板上,被他们的炮击杀伤太多,以至于一会儿没有力量再进行接舷战。
整个局面都朝着郑蟒这边一边倒,陈衷纪的三条船被压得始终抬不起头,只能偶然朝着贴近过来的敌船上发射一些火箭,但是对敌方船只却构不成多大的威胁。
眼瞅着陈衷纪的三条船甲板上的人员越来越少,很多人已经倒在了甲板上的血泊之中,郑蟒觉得应该是差不多了,于是一边派船贴上去,一边令各船放下舢板,采用狼群战术,围攻这三条颜思齐的船。
许多郑蟒手下的海盗开始下到了小舢板上,摇着撸或者划桨,纷纷扑向了这三条船,而且有几条大一点的船也贴了上去,开始准备打白刃战夺船,把船上的银子抢过来。
陈衷纪额头受了伤,鲜血沾满了他大半张脸,使得他看上去面目狰狞,但是这会儿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咬着牙坚持指挥手下进行抵抗,眼瞅着这些郑蟒的手下们已经贴了上来,他知道还以颜色的机会总算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