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时绪听了父亲的话,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了起来。
他心中大惊的同时,也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
还好,还好他提前知道了。
若是真如父亲所说,在他毫无防备时被查出用巫蛊之术害人,不仅他要身首异处,就连尚府也要被牵怒。
想到家中的母亲和年幼的弟弟妹妹,鱼时绪仍觉心有余悸。
就是不知这么隐秘的事父亲是怎么知道的。
鱼西珩没说卷卷的事,反正只要大儿子见了卷卷,听到卷卷的心声后就明白了。
见他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鱼西珩也要回去了,他不便在这里多留。
鱼时绪回到房时已经敛起了所有情绪,依旧是翩翩君子,雅人深致的样子。
入夜,他叫醒了睡在耳房的小厮。
他身边如今的小厮是孙,从尚府带过来的,唯一一个信得过的人。
鱼时绪和孙在院子里里外外搜寻了许久,终于在墙东边的一个房角底下发现了一块像是被人翻新过的泥土。
挖开那些泥土后,二人看到了地底下埋着的巫蛊草人。
而且,压根不止一个!
孙被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神色苍白,说话时嘴唇都在颤抖。
“公、公子,这、这不会是”
鱼时绪早有准备,挖出来东西时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面上波澜不惊地吩咐孙,“去将我放在桌上的那一卷诗拿来。”
孙离开后,鱼时绪又一个个仔细看了上面写的生辰八字,心头的凉意越发深了。
这上面不止有皇帝的,也有皇后、太子,以及各位皇子的。
若是被搜出来了,他的罪名可不止窝藏巫蛊之术那么简单
那位咸福宫的贵妃娘娘,就这么容不下他们一家吗。
孙抱着一卷诗的废稿匆匆跑来。
鱼时绪拿出火折子,将一张张写满诗的宣纸边缘烧着,确保每一张都有火烧过的痕迹,但又不影响人观看上面的内容。
做完这一切后,他将纸埋进了土里。
如今,就只等着贵妃将东风送来了。
又过了两日,咸福宫那边安安静静。
林氏这些日子一直提心吊胆的,尽管夫君已经跟她说过阿绪会处理好的,但她还是不放心。
但凡出一点差错,她的阿绪啊,可就
鱼卷卷感受到了娘亲的焦虑,这两日使劲浑身解数在逗林氏开心。
直到第三日,鱼西珩去上朝了,宫里突然来了个小太监说贵妃想与林氏叙叙旧,顺便见见卷卷,让林氏带着卷卷即刻入宫。
听到这,林氏就知道,贵妃要对她的阿绪下手了。
她心里清楚,贵妃哪里是想跟她叙旧,她分明是想让自己亲眼看着儿子被诬陷、处刑,让自己悲痛欲绝
在咸福宫小太监的面前,林氏面色平静地接了旨意,而后从容不迫地坐上了去往皇宫的马车。
出门时,她看到那小太监的眼神有些嘲弄,林氏扫了一眼后面不改色的收回视线,恍如未见。
她要相信夫君,相信阿绪会处理好的,而且还有卷卷在陪着她不是吗。
林氏抱紧了卷卷,想着卷卷这是第一次进皇宫,还温柔地跟她讲了许多。
马车外,小太监听到林氏的声音,嘲讽地弯了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