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为什么不来了?”李怡张了张嘴,心里有千言万语,最后还是只问出这一句。
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似乎又只剩下他们两人。金玲久久的沉默让他心如擂鼓,汗水不知不觉浸透了衣衫。
“殿下…”就在李怡以为他们要这样站到天荒地老的时候,女人终于说话了,“我只是突然发现了,自己与殿下天壤之别的身份。”
男人皱紧了眉头,满是疑惑不解:“我们的身份,怎么天壤之别了?”
“殿下是王爷,日后自然会有许多贤妻美妾,子孙满堂。而我,最好的结果恐怕就是老死宫中。”
李怡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心里只觉得委屈难过。他攥住金玲的肩膀,声音沉得吓人:“天下间多少女子都与我无关,弱水三千,怡只取一瓢足矣。”
“那三好呢?”
“三好?”
李怡迷茫了很久,他完全不明白金玲为何会提起她。他们之间就只有数面之缘,而且每次金玲几乎都在场啊。
难道是……
“刚才只是三好见我面有郁色,所以出言安慰,我们之间清白无比。”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你没有心悦于三好的纯真良善、温婉大方?”
“我当然……”电光石火间,李怡突然想起,金玲不再与他见面,正是在看见自己背着三好的那天。
“金玲,你是……吃醋了吗?”李怡小心翼翼地问道,脸上又挂起不值钱的笑容。
一直低着头的金玲这才扬起自己的脑袋:“谁吃醋了!”
然而她红红的眼眶早已暴露自己慌乱的心情,此刻两手叉腰故作镇定的模样,在他眼里简直无比可怜可爱。
李怡下意识按住了胸口,心中第一次有了种被胀满的感觉,让他大脑都开始微微眩晕。他甚至想要将金玲揽入怀中,只是顾忌宫中人多眼杂,到底还是忍耐住了。
两人一番真情告白,以后的日子里相处时更加暧昧朦胧,就连眉眼相撞都暗含情丝。
三好虽然担心金玲与王爷间的门第悬殊,可是思及自己与高大人的情难自抑,不免物伤其类,说不出什么劝阻的话来,只能劝告她小心行事,不要被旁人发现。
这天金玲又按照两人约定,前往龟冢。一进去就注意到李怡神情有异。
“殿下心情不好吗?”金玲将篮子里自己做的蜜饯拿了些递给他,李怡看也没看就都塞进嘴里了。
“唔——好酸!”
金玲目瞪口呆的看着男人把她递过去的一大把梅干都塞进了嘴里,那张俊俏端方的脸都被酸得五官扭曲起来,又是好笑又是心急:
“真是个呆子,也不看看我喂得什么。”说着忙举了帕子去接:“还不快吐出来,也不怕我给你喂的是毒药!”
李怡抽走了她手里的帕子,强忍着酸意将那捧梅干都囫囵咽了进去,酸得眼睛都泛起了泪花。可怜巴巴地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手帕随意擦了擦,嘴里还不忘安慰她:
“我没事……”
金玲冲他翻了个白眼,也没计较对方又顺走她一条手帕,拉着他往树荫下走了走:“有时候都怀疑你是真的傻了,站在日头底下等,也不怕中了暑热。”
李怡顺从地被她的小手拉着走,脸上带着柔和温驯的笑容,顺手拿走了金玲手里的篮子。
里面满是香烛裱纸,一路提过来压得金玲手腕都有些红了。
“我也没有等很久,只是一路走过来难免出些汗。”
金玲抿了下嘴,看了眼他额头的汗水不置可否,又将话题拉了回来:“所以今天是怎么了,我瞧着殿下似乎有些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