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嘴角噙着冷笑,关心则乱,这时的苏玺为了保护白堇禾已然失了冷静。
擦肩而过的一瞬,苏景一声令下:“放箭!”
成百上千的箭矢如雨点般密密麻麻地涌来。
“堇禾小心!”来不及多想,苏玺下意识转身挡在了白堇禾面前。
苏淮霖瞳孔一缩,即刻纵马上前营救。
“保护太子和太子妃!”苏聿君高喝一声,带着一队将士往苏玺和白堇禾身边赶。
苏淮霖顶着箭雨往前冲,挥剑斩下了大部分箭矢,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几支箭擦过了手臂。
苏玺几乎被扎成了刺猬,身上的白袍尽数染红,却还是用自己的身体,替白堇禾撑起了一方安隅。
苏淮霖等人将二人围在中间,苏玺抱着白堇禾的力度骤然一松,白堇禾已然泪流满面,颤抖着转身,望见苏玺满脸苍白,嘴角源源不断地溢出鲜血。
却还是微笑着凝望着他的太子妃,用嘴型告诉她:别哭。
白堇禾泣不成声,铺天盖地的窒息缠绕着她的心脏,眼眶早已被泪水模糊,她拼命将眼泪挤出,怕看不清自己最爱之人的面庞。
若非是用指甲掐着手心的肉来保持清醒,她早就撑不下去了。
“不要……不要……”白堇禾用仅剩的力气对着他喊出,
苏玺倒地的那一刻,眼睛望着马上的苏景,神色平静。
“阿玺!”白堇禾喉头涌上一股腥甜,眼前一黑。
苏景心中好像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莫名的失落袭来。
他又何尝不知太子把他们每一个人都当做是亲弟弟,可这也正是他最瞧不起的一点。
要登上皇位之人必是冷心冷情的,若非如此,那便增添了诸多牵绊。
所以,他一直坚信,他远比大哥更适合坐上那个位置。
这一天好像真的被他等到了,那个至尊之位又离他近了一步,虽然,他好像有丝毫类似难过的情绪。
“撤!”苏景大手一挥,身后一众人马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大哥!”将所有箭斩落后,苏聿君和苏淮霖迅速上前,围在苏玺身边。
苏玺虚弱地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
“没事的,”眼睛从三人脸上一一掠过,“四弟、五弟,希望你们以后,能代大哥照顾好嫂嫂。”
“大哥你坚持住。”三人眼眶通红。
“堇禾,我首先是大楚的太子,其次才是你的夫君,这一世,我只能对不起你和我们的孩子,下一世,我不做太子,只做你的夫君,可好?”苏玺转而将视线看向白堇禾。
他真的很想永远陪在她身边,看着他们的孩子出生,一起看着他长大,只可惜没有这个机会了。
“坚持住,求求你坚持住好不好,我和慕白、还有我们未出世的孩子都需要你,”白堇禾猛烈摇着头:“不要什么下辈子,这辈子我们还没有过
够……”
白堇禾很难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已然到达濒临崩溃的边缘。
苏玺多想抬手为她擦去眼泪,却只能看着自己的手慢慢垂落。
“大哥!”
“阿玺!”筋疲力尽的白堇禾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黑,晕厥过去。
……
苏玺向来身着一袭白衣,干干净净不染尘埃。
如今一袭白衣尽数被染红,白衣来红衣去。
令人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