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怡最后还是同意见孙家碧一面。
当晚,皇帝、太后与金玲一起在太和殿见到了狼狈的孙氏。
旁边一直被关禁闭的贤妃忍不住热泪盈眶,就要扑到母亲怀里。
“贤妃,今日是要审理你母亲在宫中行厌胜之术一案,你最好还是安静些。”
太后见她们那副母女情深的样子就膈应。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差点害了自己的儿媳和孙子,又仗着家里的势力在大理寺又哭又闹。这会儿看着狼狈,实际上却连一点伤都没受。
“孙家碧,你可知在宫中行此邪术罪大恶极?”李怡坐在上首,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平静道:“按例当斩。”
孙家碧忙跪倒在地:“皇上明察,臣妇真没做过。皇上也说,厌胜之术是死罪,臣妇岂敢知法犯法?”
“因为你妒忌贵妃怀有龙胎,怕会影响贤妃在宫中的地位。你为了女儿施邪咒、扎妖针,好在贵妃有神佛保佑,有护身符咒为其挡灾。”
贤妃听太后如此指责忍不住凄厉而笑:“太后娘娘此言不觉得可笑吗?臣妾在这宫中哪里有地位可言?何况贵妃已在我位份之上,有得皇上与太后宠爱,就算没有龙胎臣妾也无法与之相较啊。”
她这番极力贬低自己的剖白镇住了在场几人,何况她说得确有道理。
金玲见状也叹了口气:“贤妃说得的确有理,虽说在万府找到了有我生辰八字的人偶,可也保不齐有人栽赃陷害……”
“不如将那个道士找来,让他们当堂对峙。”
金玲满意地见两人变了脸色,这才缓缓抿了口茶水,冲跪在下首的贤妃轻轻笑了笑。
她虽然要保下她们两个的性命,但不代表就会放过她们。这两个人犯下的罪可是实实在在的,想继续装下去,也要看她姚金玲同不同意。
李怡和太后都没有意见,不一会儿,那个道士就被抬到了大殿上。
比起孙家碧只是略显凌乱的衣物,这个道士就惨得多了。
双手双脚显然都受过刑,倒在地上连跪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就是当日为孙家碧开坛做法的邪道?”
“正、正是草民。”
“你撒谎,我何时让你帮我开坛做法,行厌胜之术了?”孙家碧见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心中更加恐惧,下定决心绝不承认此事。
那道士没料到都这会儿了,她竟然还要将所有的过错都扔给自己,心里也不由暗恨,可见着旁边跪着的另一个宫装妇人,却又像想起什么似得,不说话了。
“朕问你究竟是不是她当日命你行邪术害人?”
“草民…草民也不确定……”
“不确定?那你当日为何承认是收了孙氏贿赂,才为她行厌胜之术害人的?”
“草民,受不住刑……官老爷们怎么说,草民就,就答应什么……”
“这么说你当日是在诬告万夫人喽?”金玲见他跪在那儿不敢答话,轻笑一声:“呵,诬告朝廷命妇,可是死罪!”
同样跪着的孙家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道士愿意替她背锅,但这种好事她当然不会拒绝,忙一脸喜意地站起来:
“贵妃说得对,就是这个贱民污蔑我,快把他处死。”
金玲却没理她,而是转头瞧了眼贤妃,恰到好处的露出了一丝不甘:“贤妃你也是这么以为的?”
万宝贤正因为母亲能够脱罪而欣喜,听见坐在上首的贵妃询问,抬眼正好瞧见她没来得及收回的不甘和怨毒,心中不由快意:
“不,不仅如此。”
“这个贱民诬告朝廷命妇,又牵涉到皇储一事,就算是五马分尸也死不足惜。不过我娘平白受辱,还请陛下还她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