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承诺过会娶你为妻,为什么你不肯放过她。”
苏叙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想起那日钟沐然立于马上,满脸苍白的模样。
“你从前高高在上,从不屑于搞这种小动作,那会有损你的身份。”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清咬了咬下唇,不欲承认。
“又或许,我其实从没喜欢过你。”苏叙脸上挂着残忍的微笑。
“什、什么?”沈清面上的表情就要维持不住。
“若非你喜欢的人是五哥,也许我不会多看你一眼。”
沈清只觉得屈辱,指甲嵌进肉里。
似乎觉得是自己听错了,“你说我喜欢淮王殿下,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每当他出现,你的视线总会追随他。”苏叙瞥了她一眼,以为她又不想承认。
于是毫不留情地揭穿她。
“我从前是心悦他人,可是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你为什么不信呢?”
“再者,我从前心悦之人是聿王殿下。”
沈清撒谎了,她还是放不下苏聿君,但她说不上还有多喜欢,但是她不甘心。
“什么?”
苏叙如遭雷劈。
“你说你从前喜欢之人是四哥?”
大步走至她跟前,急切地寻求一个答案。
一个否定的答案。
“是。”
沈清不懂他为何这么大的反应,什么意思,他后悔了吗?
“全错了……”
苏叙失魂落魄地坐到了地上,口里喃喃着。
这么多年他都误会了,可是好似都是合理的,四哥五哥总是一并出行,他当初怎么就笃定她喜欢的是五哥呢?
“苏叙……”沈清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们成亲之事再议吧。”
苏叙急忙出了府。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苏叙此刻最想见到的,还是钟沐然。
“沐然,如若、如若没有九弟出现,如若我早些回头了呢?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在钟府门口,苏叙拦住了钟沐然,神情竟有些悲戚。
“见过七皇子。”
钟沐然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随后微笑着说:“若是没有苏衍的出现,民女或许会遵从爹爹的意愿随意嫁与一个男子了却余生,可若是爹爹不勉强,民女余生便会孤身一人。”
“至于七皇子所言,民女愚钝。”
小厮关上了大门。
不知是第几次看见她的背影离去了,苏叙自嘲地笑了声。
从最初认识她时,觉得她刻板无趣又规矩守礼节,就想接近她戳破她的伪装,看看她真实的样子。
到后来与她渐渐靠近,发现了她的娇俏温软。
到最后亲手把她推远,又恢复了最初相识时,陌生又疏离。
他终究是弄丢了那个曾经满眼是她的女孩。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
忽然想起韩沫卿在宫宴上笑意盈盈,一双秋水剪瞳里闪着细碎的亮光。
他清晰地记得当时韩沫卿当众说出这句话时,钟沐然笑得温暖又甜蜜,眼神大大方方落在自己身上。
他们对视的那一刻,他觉得一室仿佛都明亮起来。
可如今……再也不会有人会这般纯粹地对他笑。
终有弱水替沧海,再无相思寄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