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见你,嫁给你。”皇后抬起手轻抚着皇帝的面颊,眼底是化不开的幸福。
皇上握着她的手,“我也是,我也是。”
皇上怎会听不出来,自己这一辈子最爱的人,此刻在说着最深情的话,却是要与他离别。
“我还记得当时我十六岁,难得被允许出门逛逛街,哪知道就遇上了你。”
“是啊,当时我每天就喜欢上街闹事,你对我的印象一定差极了吧!”皇帝笑着,眼底却沁出了眼泪。
皇后的目光愈发柔和,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怎么会呢,当时你虽纨绔不着边际,却善良、嫉恶如仇,会替百姓惩罚恶霸,会帮着抓小偷。我当时就想,怎么会有人活得这般无忧无虑呢,真令人羡慕。”
皇后微笑望着眼前人,眼里似要溢出水来,努力地想要记住眼前之人的每一处,却怎么都看不够。
皇帝握着皇后的手加重了力道,努力地笑着:“当年我对你一见倾心,缠了你好些日子,竟不知,原来你最初便也倾心于我,囡囡,你瞒得我好苦。”
皇后也笑了,回握住男人的手,“若是有下辈子,我想再早一点遇见你,到时候,还是你来追我,可好?”
皇后罕见地露出少女的情态,脸色却愈发苍白。
“好、好,什么都答应你,别离开我。”庄严几十年的男人在这一刻慌乱地不知所措。
“其实我早就坚持不下去了,若不是还念着你,念着衍儿还未成家……”
自打剩下苏衍之后皇后的身子便落下了病根,此次许是听闻
苏玺的死讯急火攻心,才导致这般结果。
“衍儿有喜欢的姑娘了,便是那经常照顾你的女娃娃,还是阿羡喜欢的姑娘的妹妹呢。”皇帝扬起唇角,眼底溢满了柔情。
“是吗?”皇后的眼睛亮了亮,“那是个好孩子。还是有些遗憾啊,没能亲眼看见她们二人成亲。”
“接下来的路,我不能陪你了,你要自己保重身体啊,我、爱、你……”皇后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手渐渐垂下,眼睛缓缓闭上。
“囡囡?囡囡!”九五至尊在此刻哭得像个孩子。
“我也爱你。”皇上抹了一把眼泪,凑在皇后耳边说道。
沫卿告诉过她,人死后,最后消失的是听觉。
许久,皇帝从皇后的宫殿中走出,身后太监敲响丧钟,尖细的嗓子说出最难听的话:“皇后薨了!”
殿外跪着的一众人,瘫软在地上。
半晌,眼泪夺眶而出。
短短一个上午,还未庆祝战胜归来,却先送走了两位亲人。
白事竟比红事来的快。
“卿卿,我以后没有母后了。”苏聿君将下巴抵在韩沫卿头上。
“夫君。”韩沫卿回抱住他,眼泪无声地流。
“傅晚棠,让我抱抱。”
苏淮霖将人揽进怀里。
傅晚棠也收紧了力道,静静依偎着。
……
派人去将白堇禾带进宫来,放入东宫的棺椁之中。
苏玺的棺木已然送于皇陵,七日后便将太子妃的棺木同太子一道合葬于皇陵之中。
沈家被抄,侍女家丁被流放,凡是参与过谋逆之事的都被抓了起来。
青竹上前禀报:“所有叫的上名字的沈家人皆被逮捕,但似是遗漏了大小姐沈清。”
“要派人去找吗?”苏淮霖偏头询问苏聿君。
苏聿君沉思片刻,“父皇圣旨中说的是男丁。”
“眼下母后和大嫂的葬礼要紧,那便放她一马,只要她不再出现在京城。”
二人达成共识。
……
房内。
“皇上,牢里还有个三皇子,如何处置?”
苏聿君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恍如隔世,他只有这一个哥哥了……
可是是他亲手杀死了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