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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医馆问诊的人已排到了医馆外,许是等了久了,排队的病人前后讨论起最近的事儿来。
“听说,昭阳公主仰慕南公子的才华,找人去礼部调了他的章捧读。礼部见她是公主,也就直接将章取档,调给了她。”
“谁知,这事儿,被一个叫闻松的知道了。他竟然检举了此事,公主才意识到,她竟是在无意间触犯了科举条例,今儿个一早,便跪在金銮殿外,负荆请罪呢!”
闻松之才,到底是在各方的介入之下,被掩去了姓名。
明明是调取的闻松的档案,在流言之中,竟然生生变成了南胥,而闻松成了一个十成十的小人。
往好的方面想,好歹,这是从来无闻的闻松在大祁首次有了姓名。
阿茶一门心思地给眼前这位妇人把脉,对外界一切充耳不闻。
“哎呀,我看这闻松,就是嫉妒!”医馆外传来一声嘲讽。
接着,就是几句附和,“就是,南家那位的才华可是他这样的小人能比得上的?”
阿茶微微皱眉,而后放开手,冲着那妇人道:“不是什么大碍,头晕是因为肝火过旺,我给你开个方子,下火。”
妇人略微不安地道:“不贵吧?”
阿茶摇了摇头,“不贵,不用钱。”
“哎呀,这怎么好?”
阿茶很快就写好了处方,她将方子递给她,“一会儿去药柜抓药,反正是我前几天去山上摘的,多得很。”
妇人连声道谢后,乐呵呵地去了药柜。
外面的议论声还在继续。
“别,我觉得不一定。我听说,那闻松现在宫里教那位三公主读,指不定,是三公主指使的呢?”
“哦……有可能,有道理,有道理。”
阿茶整理好问诊台,朗声道:“下一位。”
清亮的声音打断了如火如荼的议论,排在头列的男子赶紧前去,朝阿茶笑着打招呼:“阿茶姑娘。”
阿茶回以礼貌的微笑,其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帮其把脉。
传闻中的小人闻松这日一直在博识堂等候裴光济的召见,毕竟昭阳这一出传得沸沸扬扬的负荆请罪的大戏,罪魁祸首是他。
可闻松万万没想到,第一个来找他的竟是南胥。
南胥一只脚刚踏进博识堂,正好看见了从正殿离开的闻松。
南胥叫住了他,“为何挑衅昭阳?”
闻松一挑眉,转身看向他,有些意外他这样直接。
闻松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试探。”
像昭阳那样被世家拥护鼓吹的人,根本不可能对他的思古章心向往之。她从一开始就不是诚心纳才,只为试探。他也便借此机会,试探了回去——昭阳确实优秀。
南胥听完,只淡淡地道:“下次不要把她扯进来。”
她?哪个她?
闻松顿了一瞬,这才知道,他不是因为昭阳而来,而是因为无垢来找他兴师问罪的。
“你很关心?”他问。
南胥沉默。
闻松思忖了会儿,道:“这次的事,确实是我思虑不周。”
他的棋差一招,影响的不仅是自己,还是无辜的裴无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