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征兵的诏令已经下发到各级,连方才暴乱过的洛州也不例外。
“听说了吗?凉州兵输了。”
“真的?怎么可能?”
“那可不,你看,朝廷这不是急了?”
众人视线落在了才张贴没多久的征兵告示上。
“去不?”
“不去,我怕死咧。”
“肯定去啊,哪年征兵有这么多饷银啊?死就死了,八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大战一出,洛州暴乱的事,就不再新鲜,连当地人,都没有再提。
这也就给了吴志机会。
堂上,吴志一人,不苟言笑。
堂下,三十余人,胆战心惊。
“赵华,你可知罪?”惊堂木一拍,吴志肃然道。
赵华便是那位用石头砸薛远鸿的苦主。
赵华也是有几分胆色,“打他那天我就认过罪了,今日再认一回便是。”
大概是帮孩子报了仇,出了口恶气,所以整个人都不再可怜兮兮、唯唯诺诺。
吴志道:“那好,根据《大祁律》,攻击朝廷命官,视为暴乱,应于狱中至少服刑五年,至高死刑。”
听到“死刑”两个字,赵华瞬间变了神色。
虽然之前得了暗示,但他也没有真的期待过吴志会不追究薛远鸿的死因。
但……死刑么?
他不禁想到家里无依无靠的妻子,有些悔不当初。
“本官念在你动手时,正处在移交犯人期间,薛远鸿为犯人身份,故,本官判你恶意攻击、聚众斗殴,服刑三年,你可有何话说?”
赵华不禁呆了会儿,求生的欲望让他脑筋转得飞快,明白了缘由后,立刻道:“没话说没话说。谢谢青天大老爷。”
其他三十余人也陆续得到了判决,其中一年牢为最长。
大部分人都因已被收押了数天,也并未有真正攻击行为,而被当堂释放。
等判完所有参与“暴乱”的人,已是黄昏。
“走之前容本官说一句。”
押送犯人的官兵们停了下来,三十多位犯人侧耳倾听。
吴志缓缓道:“你们的判已经记录在案,日后你们若犯任何事,都会因有此记录,按更重一级判罚。尔等可明白?”
罪与罚,情与理,从来都难说清。
轻判这宗案子是他私心。
可,这并不代表以后的他们可以随意犯罪。
他不希望将来某一天,因今日的心软而后悔。
堂下的三十多人纷纷点头,给出了承诺。
“大人,多谢!”
“大人,以后有什么用得上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