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罗瑞尤斯农场是一个山口,猎猎北风吹得我和卢西亚不住发抖,女侠瑞雅也裹紧了头巾,她在沙漠里长大,又一直在相对暖和的佛克瑞斯生活,对于这种天气有点吃不消。周围的景色也变得白茫茫一片,天际省的冬天本就漫长,幽灵之海的湿冷空气更是让整个北方终年积雪,苦寒之地的日常生活物资都需要从南方采购,即使在内战中立场不同,晨星城依然维持着和雪漫领的贸易线,丹斯塔德堡垒是这条线路上的重要节点,斯塔德领主一直派遣重兵守护,乌弗瑞克也派人协防。我们谎称探亲,以私人身份通过堡垒,如果让风暴斗篷知道佛克瑞斯领主的使者前往晨星城,免不了要惹上麻烦。好在我们队伍里有个小丫头,让守卫放下了不少戒心。
在丹斯塔德堡垒休整一晚,我们前往警戒者之厅,卡西提在读过丹格尔的信后一脸玩味的笑容,“斯图恩家族还真是堕落得可以啊,连个狼人都对付不了吗?”
哈?他们家应该很擅长干这种事吗?
“你知道斯图恩这个姓氏什么意思吗?斯图恩和孙是两兄弟,他们是舒尔的背盾人,孙就是九圣灵里的泽尼萨尔,而斯图恩就是斯坦达尔。警戒者,曾经是斯图恩家族的私兵,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at the f……!两家还有这种渊源?怪不得丹格尔对威戈哈尔的事那么在意,正义与仁慈之神的后裔,竟然出了个吸血鬼,那可不是丢人这么简单的事。卡西提看我一脸懵逼,又询问起了狼人事件的细节,我也不再拿“斯纳本来就是狼人”这套鬼话骗她,原原本本地把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向专业人士求助,就别再藏着掖着的,万一引起误判,事情就大条了。我把话题往吸血鬼身上引了引,卡西提却不以为然。
“吸血鬼不过癣疥之疾,他们本就有避世的传统,而且在阳光下会变得虚弱,这些肮脏的家伙被追杀了几千年,剩下来的都在洞里藏着。狼人就不一样了,满月确实会让他们的力量倍增,可你们遇到的时候正是新月,你觉得他们好对付吗?何况狼人平时与常人无异,连饮食起居都没有不同,如果隐藏在人群之中,突然暴起伤人,后果你也看到了。不过所幸我们并非孤掌难鸣,我会给银手送消息的,如果我们两方联手,事情不难解决。”
“你们和银手有合作?”
“算不上合作,只是恰好有共同的敌人而已,警戒者要是像他们那么会赚钱,就不用住这个小屋子喽。”
卡西提的想法在哈孔出手之前还真就没什么错,这个人其实也还挺随和健谈的,她和我说起处理过的一些案例,狼人和吸血鬼都有,以及野外生存的小技巧,最后还派了一位名叫诺尔的警戒者与我们同行,以便先行探索斯纳的去向。瑞雅对于我在警戒者之厅的耽搁倒没有十分不满,虽然女侠现在满脑子就是赶紧把老爹接到海尔根去,但是她也见识过狼人的厉害,日后要负责男爵的安全,说不好还要对上这个家伙,提前学点东西没有坏处。
警戒者之厅距离晨星城已经很近了,我们连夜赶路,总算在第二天入夜前赶到此行的终点。作为苍原领的首府,晨星城围绕着一个海湾而建,这个时候整个港口都已冰封,大大小小的渔船都拉到岸上整修。船只并非造好之后就一直泡在水里,即使没有任何意外事故,船底也会被水侵蚀,还会被水生的藤壶之类附着,所以需要定期维护。晨星城的港口太小,修理船只所需的资材和人工又严重短缺,商船不会选择这里停靠维护。更何况每年冬天还要封港,极端气候下,曾经有过六个月无法出海的纪录,做生意的最大的信仰是利润,一百多天不能出海赚钱,谁都受不了。和商船一样的还有海盗,冬天的时候他们要么躲在自己的巢穴,要么就靠近天际唯一的不冻港——风盔城。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风峦旅店投宿,大堂里空空荡荡,老板挂着黑眼圈,心不在焉地把酒菜放到桌上,就挪回吧台后边冲盹儿去了。连着赶了两天路,即使是全程骑马的卢西亚也累得半死,四人胡乱吃了点东西就早早睡去。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宿,我们被大堂里的争吵声弄醒了,见到几个矿工围着一个暗精灵。
“依兰杜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每天都做同样的噩梦?”
矿场是晨星城唯一全年无休的支柱产业,矿工们睡不好觉,干活没精神,全都急得不行,依兰杜尔含含糊糊地应付了好久,终于把几个人哄走了。
“这个暗精灵有问题,他肯定知道点什么,咱们去问问。”诺尔也不管瑞雅的表情,直接就走上去搭话。
“你是斯坦达尔的警戒者?太好了,你们快跟我来。”依兰杜尔把我们领进自己的房间,“晨星城的噩梦是魔族大君瓦尔迷纳搞的鬼,她的祭坛就在旁边山顶上的唤夜神庙。”
“那还等什么呢?我们去把那铲了不就得了?”
“我们的任务是来接海尔根男爵赴任的,可没功夫到处管闲事。”
“身为斯坦达尔的警戒者,除魔卫道乃是使命,我既然知道是魔族作祟,就断然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诺尔说的有道理,再说男爵住在晨星城,肯定也被噩梦困扰,你怎么知道离开这里就没事了?不如趁此机会把问题的根源铲除。”
瑞雅拗不过我们,只好答应,卢西亚被托付给老板梭灵照顾,依兰杜尔领路出发。这次的队伍可是难得的合理,前排有双持女侠瑞雅,我在后排射箭,诺尔魔武双修,依兰杜尔负责续航,这让从没打过富裕仗的我十分激动。干翻了门口的三只雪巨魔,一行人进入唤夜神庙,依兰杜尔带我们参观了腐坏头骨,也终于将自己的身世合盘托出,曾经的瓦尔迷纳信徒,如今成为了玛拉的祭司。在我们四人配合之下,那些刚刚苏醒的兽人和邪教信徒根本没有抵抗能力,纷纷被砍倒在地,这次是再也不会醒了。按照依兰杜尔的指点,我们找到了瓦尔迷纳的睡眠药水,三个人默契地看着我。
“我是玛拉的祭司,诺尔兄弟是斯坦达尔的信徒,这药水对我们两个不起作用,作为一个绅士,自然……”
不等依兰杜尔把话说完,我一仰头就把药水灌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