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今年多大呀?瞅你还没俺大呢?俺二十了!”
“是呀嫂子,那啥,你还有没有没嫁人的姐妹啥的……”
“滚你吧,黑子,就你这黑锅底的货还想打咱嫂子姐妹的主意呢?嘿嘿,嫂子,你瞅我咋样?”
“你个臭不要脸的,别把咱嫂子给吓到了!”
“切,你有点常识好不好,嫂子可是咱郑团的武术师傅,厉害着呢,哪可能被吓到!”
“嫂子,你别理那俩蠢货,对了嫂子,你是大学生不?”
“咱嫂子肯定是大学生了,瞧这通身的气派就知道了!”
“哎,你说工团的那些小姑娘有咱嫂子漂亮不?”
“啊,郑团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于是原本聚在钟希望身边的几十个小战士立马作鸟兽散,而钟希望也终于见到了那个足有大半年没见到的男人,她的丈夫,郑曙光。
钟希望就觉得军装穿在郑曙光身上特别精神,特别好看,明明是冬天的军装,别人穿着多少显得有点臃肿,但穿在他身上却只会让他那一米八几的身材更加挺拔,让他那原本就无可挑剔的英俊的面庞更加帅气逼人。
这时,钟希望不自觉地就想起后世有一部某男星演绎的喜剧版韦小宝说自己帅到掉渣的话,当时她还非常不理解,掉渣这个词多么得粗俗啊,特别是渣,就让她想到了渣滓粪便以及动物脱落的皮屑什么的,如此恶心,怎么能够用来形容帅气呢?后来她才想到,这里的帅到掉渣应该是帅得让人自惭形秽无地自容直接自我分解随风消散的意思吧!
所以此刻,她觉得她丈夫也是帅到掉渣了!
钟希望笑意盈盈地看着距离她仅有几十米远的郑曙光。
而郑曙光也定定地看着距离他仅有几十米远的那个亭亭玉立的姑娘,眼里的情意满溢而出,炽热得能将这零下十几度的冷空气都烘暖。
钟希望其实在到达北方时就换上了比较厚实保暖的棉衣,今天她就穿着浅蓝色的对襟中长棉袄,可以遮住臀部的那种,略微收腰,下身穿了打底的厚棉裤,外面配了一条长及脚踝的青黑色棉裙,脚上蹬着一双她之前自己做的可以包住小腿肚的黑色棉靴,这一身衣服既保暖又体面好看。她的头上则戴着一顶青黑色翻着白色羊羔绒边的棉帽子,头发盘在了帽子里头,也没有刘海,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出来。
在寒冷的空气中,她的脸色越发显得近乎透明的白净,再配上黛黑的柳叶眉,带着温暖笑意的黑亮眼睛,秀挺的小鼻子,粉润的红唇,以及颊边若隐若现的小梨涡,真真是明媚清丽,温婉可人。
郑曙光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心底里被迫封存了大半年之久的某种不可言说的冲动隐隐有冲破防线的感觉,他强硬压下想飞奔过去将她狠狠拥入怀里的欲望,理智控制着自己一步步正常地朝她走过去,然后很平常地说了一句:“你来了。”
随着他这一句“你来了”之后,他清楚地听到值班室的两名战士,以及附近几个以着各种借口没有走远的战士纷纷“切”了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因为几乎是同时发出的,所以一群人“切”的效果就有点大了。
郑曙光听见了,身体跟着就僵了一下,然后他阴恻恻地朝那几人瞄了一眼,而后者则在接收到他眼神之前就逃之夭夭了,值班室的那两个则突然之间“很忙”了起来,一会写东西,一会儿翻登记簿。
郑曙光的嘴角不由地抽了抽,钟希望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但毕竟郑曙光是她丈夫,她得在外面多少给他留点面子,所以她就像寻常小媳妇那般笑着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路上累了吧?走吧,我送你到我住的地方,不过我等会儿还有工作,你自己先在那里歇一会儿。”郑曙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天知道,他忍得多辛苦。
然后他主动接过她手里提着的大提包,本来他看着钟希望拎得轻轻松松,以为里面只是几件衣服应该不太重,哪知,他一接手,因为毫无心理准备,所以右手跟着就朝下一沉,幸好他反应快,急忙用力一提,不然提包一准会直接掉地上去。
郑曙光估摸着这提包至少得有五十斤重,他有点尴尬,下意识地就朝钟希望看了一眼,发现她正忙着打量整个军营,并没注意到他刚才差点出糗的情况,心里没来由地松了口气。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钟希望都注意到了,只不过为了他的面子在忍着而已。
钟希望一路看过来,发现整个军营很大,依山而建,坐落在山林中。军属大院虽然是属于军营的一部分,但却是和训练场等地方是分隔开的,掩映在山林中,还有一圈高高的院墙围着,钟希望在军属大院这里是看不到军营里面的情况的。
军属大院不是很大,盖了两排青瓦红砖墙带屋脊的房子,每三间房带一个小院,看起来就和寻常百姓家的住房差不多,在两排房子的后方还有一片耕地,应该是菜地,约摸五六亩的样子,也是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只不过现在正值寒冬,地上面光秃秃一片。
如今过来随军的总共不过九人,而且大多还都是新婚妻子,正好将第一排房子给住满了。郑曙光就住在第二排房子从东数的第一户,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就连院门都没装。不过房间里还算干净,总共三间房,一明两暗,东边的一间是卧室,西边的一间是储藏室。
钟希望发现,卧室里只有一张一米五左右的床,一张桌,一把椅子,以及靠北墙的一个有两个竖开门的大立柜。
郑曙光同钟希望说了一声后便离开了,一路小跑着回去,心脏怦怦直跳,他不敢相信他媳妇钟希望来看他了,整个人都懵懵的,以至于他忽略了很多问题。
这边,杵在卧室里的钟希望环视了一周,看着家具摆设简陋到冷清的卧室,心里突然就有些难受,这哪里是个家啊,分明就只是个暂时歇脚睡觉的地方!钟希望的视线又停留在那张床上,只见床上铺着一张苇席,苇席上放着一床叠成豆腐块样的军绿色被子。如果不是刚才郑曙光自己亲口跟她说,他每晚都在这里睡觉,她会以为这里根本就没人住。
本来她是听说这边冷,一般农家都是睡炕的,晚上点火烧一烧,炕就暖了。可如今一看,这屋里既没有暖炕,也没有暖气,地龙啥的貌似也不存在,因为地面就是泥土地夯实了,温度和外面相差不大,零下十度是有的。而在如此寒冷的天气里睡凉席,盖一床不太厚的被子的行为,如果不是天赋异禀火气大不畏寒,那就是有意过这种苦行僧的生活,就为锻炼自己的忍耐力和意志力了。
钟希望在想,郑曙光是属于哪种呢?她还真不确定了。
钟希望从卧室走出来,又去看了西边的储物间,其实里头压根儿就没储藏什么东西,只是因为没被主人利用到,而落了厚厚一层灰。看着空荡荡的三间屋子,钟希望叹了口气,脑子里已经在飞快地想着该如何将其改头换面了,毕竟她还要在这边住上几个月的。
钟希望进空间换了一件旧袄,扎上旧头巾,套上护袖,系上围裙,又从空间里拿出抹布、笤帚和一木桶加了除污剂的清水开始打扫卫生。因为除污剂是花香味的,所以等钟希望打扫完,整个屋子都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