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龙只觉头痛欲裂,精神恍惚难定。脑海里隐隐约约似乎有男人在大声咆哮,女人悲痛欲绝地哭泣,各种声音若远若近,乱七八糟,纠缠在一起。
最后留下的却是一道紫色雷光,成人手臂粗细,紫光凛然,耀眼夺目,如同仙人御使,降妖除魔!
脑海里面又像在放映幻灯片一般,一幕幕场景快速切换,又有不同人物的声音、形象穿插其中,连绵不绝,没有尽头。
整个人似乎都陷入最深处、最痛苦的梦境,完全无法转醒。大脑又似乎没有完全陷入昏厥,被动地接受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信息,却又时常被一阵阵如同撕裂般的痛苦打断。
连脑浆似乎都在被一根细针不断地刺击、翻搅,身体的肌肉被反射神经带动,不停的细微颤抖窜动。
不知过去多少时间,赵正龙猛然从床上坐起身体,张开双目,不停地大口呼吸,如同挣扎求生的大鱼。
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大脑中偶尔还会有如同针刺的感觉传来,但经历过之前漫长而痛苦,梦游般的经历之后,似乎这具身体承受痛苦的能力被大幅强化。
虽然此刻体内依旧有时断时续的痛苦感传来,但已经能被意志压制,只是时不时会紧蹙一下眉心。
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走不定,一阵阵的触麻和刺痛清晰反映出这具身体所受的伤害依然存在,未曾消失。
“我怎么了?”
各种各样的问题拥入脑海,赵正龙心中有无数个念头翻转,神情却没有太大变化,双目四周一扫,简单的景致顿时映入眼帘。
入眼的景象明显是在一个房间之内。但屋内摆设的家具,以及床顶挂着的幔帐,都显得古色古香,记忆中只有在古装电视剧中见过。
房间中央的圆桌上,铺着带有兰草图案的桌布,上面精致的刺绣绝非常见的工业化产品,精致的茶壶,数只洁白的瓷杯被放置于一个洁净的圆盘之内。
屋角摆放着几个古铜色的花架,上有镂空雕纹,数盆品相非凡的兰草被错落有致地摆放上面,淡青色的花盆上有云纹瓷釉点缀。
侧对窗户的位置,放有一张宽大的桌,桌呈暗黄色,打磨平滑,制作手艺非凡。桌面上房四宝赫然在目,靠近左侧的位置还整齐地摆放了几遍线装典籍。
房间的另外一侧有个架,上面整齐的陈列着百十本籍。
以上种种风格,无不显示这绝非现代普通人可以拥有。这一觉醒来就天旋地转,好似换了人间,太过诡异!
呵呵,呵呵!赵正龙轻轻笑了两声。突然身体一僵,赵正龙被刚才自己发出的笑声吓着了!这哪里是自己略带磁性和沧桑的中年大叔声音?分明是个十一二岁的童音,而且声音嘶哑,像是喉咙被人撕扯过一般。
伸出双手仔细打量,焦黑绽裂又略带修长的小手?跟自己之前五短有力,一攥之下肥厚壮实般的大手相比,分明就是天差地别。
正在思考间,突然“吱呀”一声传来,却是房门被打开,有人进入房间。
“我的儿啊,你可吓死娘了!”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传来,声音惶恐焦急,又带着真挚和怜爱。一听之下就知出声的女人是发自内心的关爱。
“娘亲!”赵正龙看到进来的女人约四十岁左右,本能般地出声问候,话语刚落,脑海里又传来翻江倒海般的疼痛。各种记忆如同一滴墨汁落入水盆,快速扩散、交融。“砰”的一声又跌回了床上,昏死过去。
耳边隐约传来“照儿,照儿”的焦急呼喊声。
赵正龙隐约听到有人呼喊,昏死过去之前只保留了一个念头,“照儿?赵儿?这是谁?”
“嗯,三公子遭受雷击,身体也被雷火灼伤,更严重的是体内还残留有雷电未尽。但从脉象来看,应该快苏醒过来了,后面却是要多休息些时日,需得慢慢调养恢复。”
赵正龙再次苏醒,耳边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张开双目。入眼的是一个清瘦老人,慈眉善目,身穿青色长袍,坐在赵正龙床头一张圆凳上面。正一只手握住赵正龙腕部,四指微搭,另一只手轻捋花白长须,看情况应该是在给自己把脉。
“喔,三公子看来已经醒了!”清瘦老者轻笑着出声道。
“照儿,照儿!”耳边传来一男一女的声音,充满急切。
赵正龙吃力的扭头一看,男子约四十多岁,国字脸,口正鼻挺,双眉浓密,三缕长须黑亮整齐,长相极具威势。女子在第一次苏醒时见过,应该是这具身体的母亲。
靠近门口位置,还有两个丫鬟打扮的小娘,手中正在忙乎些什么。
赵正龙看着屋内的众人,眼中浮现出茫然之色。张开双口,半天都未出声,脑海里涌现的信息量太多,完全接受和处理不过来。
“这到底是做梦呢?还是在做梦呢!”赵正龙感觉心头涌起万般情绪,有惶恐、有焦急、有茫然、有思念、有懊悔,最后却统统化作无奈。
“不就是陪客户喝多了吗!记得当时自己是半清醒状态,先去收银台结账,然后送客户离开,自己又坐回餐位喝茶醒酒。但在出了酒店大门后正当雷雨天,在停车场自己貌似被雷击了,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赵正龙努力回忆着昏迷前的一切,脑海里这时又涌现出另外一人的记忆,正是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名叫林照,十二岁。
林照从小聪明非凡,一岁能言,三岁识断字,过目不忘,五岁已经能熟读经典。性格沉静,强博记。今年虽然才十二岁,可两月前的乡试,却高中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