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一阵兵荒马乱。 匆忙请了何郎中来,何郎中也束手无策,“这是中毒了,这毒,挺复杂,我也无能为力,从未见过,估计镇上的大夫也没办法,可能要去到县城试试才行。” 莫老太疑惑了,“哑娘都没去哪里,怎么会中毒,还是难解的毒?” 何郎中提起药箱,解释了一下,“这可能是以前的毒,现在遇到引子,突然就毒发了。这毒棘手,你们早做决断。”说完就走了。 莫家愁云惨淡。 其他人在商量着怎么去县城,莫清河留在了屋里。 他坐到了苏南熹身边,看她完全没了活力,像个破碎的人偶闭着眼睛在那,心感到一阵阵绞痛,泪落如珠帘。 她肯定是上山采药遇到了诱发毒发的引子,她是因为她而这样的! 各种后悔,愧疚,痛苦交织,莫清河哭得完全没了翩翩少年郎模样。 哭着哭着,忽然想起了竹筒水。 苏南熹每晚都会挂两筒竹筒水在床头外,他闹别扭都没怎么喝,昨晚的还有。 既然他喝了对他的毒有用,那应该对媳妇的毒也有用。 于是,他踉跄着走过去,拿过了竹筒,又回到床边,打开盖子,想给媳妇喂水时却犯难了。 苏南熹此时已昏迷不醒,嘴巴紧闭,牙关紧咬,根本没有自主张嘴吞咽的意识。 莫清河试了两次都失败了,一点都没喂到嘴里,还弄得湿了一片。 想尽办法都没有办法可行,最后莫清河心一横,干脆就用嘴渡给她。 莫清河还真这样做了,还别说,真有用,他发现了心里一喜,把一竹筒水都渡完了给她。 渡完后,发现媳妇的脸色貌似好了些,心里也轻了点,说明这水是有用的。 他拉过媳妇的手轻轻说,“媳妇,只要你醒过来,好好的,我以后再也不会和你闹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努力为你争取,你想我考科举,我就去考,你想回京城,我高中后陪你回,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 莫家其他人已经决定了送苏南熹到县城求医,四人组合一起陪着去,决定后当即就要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出发,毒发耽误不得。 小孩子知道他们三婶中毒昏迷后,个个不敢大哭,但是眼泪没停过。 莫云妹从外面回来了,见家里人哭的哭,愁的愁,忧的忧,被吓得不轻,这,这怎么像村头那家死了人的场景啊! 谁,谁死了? 才出去浪了半天的功夫,这怎么就,就这样了? 没看见莫老头,莫云妹以为是她老爹没了,心里也不由得跟着难过。虽然莫老头话少,但以前也挺疼她的啊。 莫云妹都酝酿好感情,准备跟着哭一场了,却突然看见莫老头从屋里出来,她脑子一抽,脱口而出,“爹,你没死啊?” 这话成功吸引了院子里所有人的注意,瞬间所有动作停止,全看向了她,眼里全是愤怒。 莫云妹又是一惊,这又怎么了? 怎么家里人一个个怪怪的?难不成真的像秋霞姐说的故事那样,真有精怪会控制人的?那个精怪肯定是那个丑八怪! “丑八怪!你出来!我跟你没完,你别以为自己有妖法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把我们莫家搞成这样,你休想控制我!” 莫云妹觉得是苏南熹在作怪,没看见苏南熹,就四处看,嚷了起来。 莫东成拿了根棍子打了过去,气势汹汹地,“你滚,你才有妖法!三婶现在都病了,都怪你,都怪你!” 莫云妹不敢还手,连连后退,她听到了关键词,听到苏南熹病了,心里可高兴了,被打也不生气了,还问是不是真的。 当知道苏南熹病得已经起不来时,差点没高兴得蹦起来,扭头看见她大哥大嫂脸色如锅底那般黑,求生欲极强,甩开膀子就跑了出去。 莫家晚饭什么都没吃,个个没胃口,都在想明天的事。 莫云妹却心情出奇的好,胃口也好得很,嚷着要吃东西,饿了。她被苏南熹影响了,不吃晚饭觉得难受。 但是没人理她,莫老太直接叫她自己想吃什么做什么。 莫云妹却跳了起来,理直气壮,“我哪懂做啊!我做得来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一人帮我做一点,很快就能做好了!” 莫老太心里正难受烦躁得很,此时也冒火了,一块木板“啪”的拍在桌面,“不懂就学!你是没手还是没脚,还什么都指望着别人帮你!没有千金大小姐的命,就别老学人家摆谱!一个地里刨土的人,还看不清自己身份,脑子是个好东西,赶紧把脑子找回来!滚一边去!
” 莫云妹惊呆了,她记忆中,老娘可从没这么凶过她,顶多训几句,这次毫不留情面地骂她,她心里的委屈要多大有多大。 呆愣了一会儿,哭着跑了出去。 没人有心情管她。 夜里,莫家人辗转反侧,莫老太更是长叹短嘘。 苏南熹到了夜里醒了过来,她手指一动,莫清河立刻就醒了,因为他握着她的手睡。 “媳妇,你醒了?!” 黑暗中,莫清河惊喜地叫出了声。 苏南熹有片刻的愣怔,还没搞清是梦里还是在现实中,莫清河就凑了过来,轻柔地帮她把发丝别到一边。 她就更愣了,看向莫清河,对方一脸温柔,噢应该还没睡醒,又闭上了眼。 莫清河瞧得真切,她媳妇是睁开眼了的,还看了看他,但又闭上了眼。 他急了,不停地在喊,“媳妇,媳妇,你怎么了?你快醒醒!” 苏南熹手被莫清河握着,突然凉凉的东西滴到她手上,越滴越多,似乎要在她手上凿出一个坑坑。 她瞬间醒神了,这不是梦中,她已经醒了的! 莫清河看见媳妇又睁开了眼,顾不上哭了,赶紧凑近,温柔问,“媳妇,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苏南熹感受了一下,就口有点干,其他没什么。 莫清河一个激灵,下了床,拿过竹筒,把苏南熹慢慢扶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给她喂水。喝完水,再慢慢地让她躺下歇着。 嗐!她又没残,至于那么小心翼翼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便宜夫君又变了? “媳妇,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