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矿区领导办公室
白记:“张义!赶快给上面报告,就说……。不行不行!算了算了!”他进办公室,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颤颤巍巍地看着厂办主任。
胡矿长:“小马!快把我的车加满油,开到办公楼前,我取点东西就下来。”他跨入工厂大门口,白着个脸,边往家走,边吩咐司机。
工会付主席:“喂!市政府值班室吗?我是……。”
白记厉声:“你干啥呀你?尽给我捅篓子,还不放下!”
工会付主席刚拨通电话,白记进来,急忙伸手一把抢过话筒,另一只手压住话机。
付主席嘟哝着:“我们不报告,其他单位也会向上报告的,还不如……。”
白记:“谁要报告谁报告去,你以为这事蛮光彩呀!”
白记下楼,开台专车,独自连夜直奔市政府。
1楚云市燕岭大道
凌晨,沉睡的楚云市上空,凛冽的寒风夹带着零星碎雪呼呼地刮着。宽阔的燕翎大道两旁,一叶无挂的梧桐被吹得呜呜直叫,飘零的碎雪尚未着地便被阵风掠走。淡淡地浅黄色路灯罩在大道上。寂静的街市,偶尔有一二夜行车疾驶而去,刺耳的发动机声撕破夜空,很快又恢复了袭人的宁静。深夜燕翎大道显得特别的宽、特别的长。
大道距市中心20余公里,一个名叫云塘的地方,一辆超长“东风”牌货车很不自然地翻在这里,四个轮子朝天,斜卧在大道中央。一条四车道的路被挡了个严严实实。
车祸周围成片殷红殷红的血,从驾驶室一直拖到车尾,隆冬的夜晚,寒风料峭,那殷红的鲜血已构成了一层薄的冰,冰层中散落的玻璃碎片,在路灯光的照衬下闪烁着微光。油箱还在断断续续地滴着汽油。
事发现场,有几名交警的人影在晃动。
现场两头50余米处,各刷着两道粗大的白灰杠杠,作为警界线,树着两块“禁止通行”黄底红字警示牌。南北两端两名警察,各执一面小红旗,不断跺着冻得冰凉的脚。南端的警察,穿着一件半旧的黄色军大衣,戴着一双白手套,拿着一台步话机。表情凝重、严肃、紧张。他时常择换地形,严密注视着南面方向的动静。手上对讲机“喳……”地响着,里面重复:“你现在的位置?”“是否发现目标?”
警官拿起对讲机:“我在云塘,暂未发现目标,我在严密注视,有情况我会及时报告,请首长放心!”
负责现场勘测的另外两名交警,背着风向,竖起大衣领,为面部颈部遮挡寒风,叉着手并排站在道旁,轻声交谈。半截皮尺从一名交警的袖中溜了下来,随着晨风飘摆。他们边聊边晃着身子踏着步,藉此增加热量。
2楚云市政府办公厅会议室
东方渐渐发白,三楼会议室的灯还亮着。
副秘长江枫和衣斜躺在会议室沙发上睡着了,轻轻地打着呼噜,手中一叠材料纸散落在沙发上。
清理办公楼卫生的两名女服务员来到会议室,她俩开门,发现熟睡中的江副秘长,不敢惊动。两人对视一瞬,蹑手蹑脚关上灯,准备先离去。
江枫醒了。
一服务员忙道歉说:“秘长,对不起,把您吵醒了!”
江枫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并不责怪她们,伸开双手深深地打了个哈欠:“没关系,反正我也要开始工作了。几点了?”
服务员看了他后面墙上的挂钟:“六点十分啦!”
江枫精神一振,随口:“啊!应该快到了!”边说边端起一杯剩茶。
服务员机灵地走过来:“要不要给您添点儿热的?”
江枫打了下手势:“不用了,谢谢!”
服务员:“您别客气!”说完,干活去了。
江枫喝了口剩茶,心中凉透了,冷不丁打了个激凌。他靠在沙发上,双手捧着茶杯,凝视着昨晚市政府紧急会议上,市长主持会议时端坐的那张沙发――――
(闪回)市长毫无表情,一个劲地抽烟。分坐在市长两边的副市长,秘长副秘长们也显得十分严肃。
参加会议的单位和部门主要负责人,徐徐走进会议室,一免往日相互客套的热情,各自选准了自己的位置,默默地坐下,气氛如兵临城下。
市长一根接一根地抽着饿烟,有的只抽了几口就把它给掐了,又换一根点接着抽,夹烟的手微微颤抖。除了偶尔侧过脸,和紧挨着在自己身边的秘长,低声说上一两句话,就是抽烟、打哈欠,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正面的墙。
秘长手上拿着份《通知》名单,他清了下嗓子:“现在清点人数:公安局、交警总队、地矿局、煤炭厅……。”
下面一一回答:“来了!”
市长木着脸,软绵绵地靠在沙发上,似听非听,对到会的各单位负责人,连看也懒得看一眼,神情一直黯然,脸色阴沉沉的。
与会人员谁也不想多说一句话,人们的眼神都不约而同地看着市长、副市长。
几个副市长的表情由严肃到轻松,个别副市长的眼角还隐隐流露一丝笑意。
秘长对市长:“人都到齐了!开始吧?”
市长身子微微向前倾了一下,轻轻点头:“嗯!开始吧!”话音只有身边几人能听到。
秘长宣布:“现在开会!”
3通向楚云市的公路上夜
夜幕中,数十辆公交车在行进,几十支车灯闪烁,汽车发动机声震荡广阔的原野。
楚云市政府办公楼会议室
会议室里灯火通明
秘长:“工人们暗中串连,广泛联络,很短时间,迅速将几大厂矿连在一起,如此重大行动,我们的领导干部一无所知,甚至还在酒桌上猜测拳行令。当他们闻信赶到现场,一切都晚了。”
秘长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市长,断然打住“情况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