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按照昨日的约定,王唯一一早起来给王一做好饭之后,便去往村东口。
村口站立着两人,王唯一惊讶的来到云青面前,道“你也去?”
“当然了。”云青并没有面临大灾大难前的忐忑,一副很轻松的模样,道“我要去有水瘟的村帮爹爹采集水样,拿回来研制解药。”
瞧见云青如此轻松的姿态,王唯一也稍微松缓了内心的紧张。
出村,有两名身穿衙役衣服的官兵,手拿一根长棍,屁股坐子木凳上,上半身靠在棍子上打盹。
村里不设衙门,平白无事在村里是瞧不见官兵,不过那衣服之上印的威风凛凛的兵字,第一次见也会让人畏惧三分。
云中景上前叫醒了两人,给他们看过村长写的通行证后便放行了。
三人直接去往瘟疫最严重的富贵村,富贵村共有九十八人喝水后感染水瘟,感染水瘟的症状是全身浮肿,长出水泡,随着水泡破裂,人会因为身体溃烂而死。
在云中景看来,这所谓的水瘟就是中毒的症状,而且这个毒还具有一定的传染性。
庆幸的是水泡长成的速度缓慢,在这期间有足够的时间来研制解药。
富贵村离山水村有八九里地,其中还有一段绵长的山路,接近一个时辰的路程,王唯一幸好在亚特兰农场里没少练习走山路,一路上她是走的最轻松的一个。
终于在太阳当空之时,赶到了富贵村,看守富贵村村口的官兵从两个增加到了四个,进到村里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草烟味,味道并不刺鼻,反而感觉很柔绵,只是第一次大多都会不习惯。
王唯一用手指轻轻掩盖了一下鼻息,云青打小就闻惯了药味,这些气味对于她来说再平常不过,瞧见王唯一略显娇气的模样,云青喜悦一笑,道“我还以为打小在田里长大农女与大家闺秀不一样呢。”
王唯一白了她一眼没有说话,逐渐适应气味的王唯一放下掩盖鼻息的手指。
“这叫艾草,架一堆柴火烧出浓烟,把艾草放在烟上熏烤,这样飘散出来的烟有消毒之功效。”
“没看出你还懂点东西。”
“什么叫懂点东西?我的医术在山水村绝对是第二厉害。”
“第一是谁?”
“我的爹爹。”
“第三呢?”
“第三……”云青并没听出王唯一在故意逗她,还单纯的思考着山水村除了他们家还有谁懂得医术。
“算了,别想了,你能数到第二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别跑。”云青和王唯一嬉戏上了,完全忘记身处在危险的村庄里。
……
云青独自一人到附近水井采集水样,王唯一跟着云中景,云中景拿给王唯一一支毛笔和厚实的羊皮纸,道“一会我怎么说你怎么记就是了,还有就是离感染水瘟的病人远一点,别接触到他们,免得小心感染病毒。”
“云大夫,这个水瘟是接触感染吗?”
“嗯,目前来说,应该是这样的。”
王唯一跟着云中景来到一处很大的木屋,感染水瘟的病人有三分之一都安置在这个地方,这里的艾草味更重,重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云中景从药箱里拿出一双羊肠做成的手套带在手上,看了一眼王唯一,道“你一定不能接触病人。”
“嗯,我会小心的。”
进到屋里,病人的床挨着不足一尺距离,这样可以节约不少空间,一个房间里可以安置八九个病人,这个房间除了病人还有一个大夫,一张简陋的长木桌,着一支白色蜡烛,因为靠着病人的身体状况,所以窗户是全部密封。
一个看起来有六十多岁的老人,留着雪白的胡须,头发也全部白了,穿着一件淡蓝色的长衫,用那瘦的只剩皮包骨的手写着年轻人都未必能写出的具有苍劲之力字。
瞧见云中景来了,老人激动的从凳子上站起来,佝偻着身体向云中景走去。
之后老人展开了一场医术交流,王唯一站在一旁是一句没听懂。
老人带着云中景和王唯一来到一位病人床前,这人是一名中年男子,是这屋子里身体最强的一个人,也是感染水瘟最久的一个人,现在的他早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身体肿的像个两百多斤的胖子,手臂上的水泡破了一半,伤口开始化脓,涂了许多药都无济于事。
云青看着这人,只感觉胃口一阵倒腾,就差一口气就吐了。
云中景与那位老人聊了一会这病人最近几日的变化,瞧见王唯一脸色发白,道“你没事吧,如果反胃的话,出去透口气吧。”
毕竟是女生,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情景,这也是正常的反应。
“没事。”王唯一苦笑了一下,硬咽了一口口水,眼睛看向其他地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病人在感染水瘟十五日之后,还可能出现脱水的症状,此刻应该是最危险的时候。”老人用带着羊肠手套的手给病人检查了一下舌苔。
“水泡破裂的地方有腐烂的气味。”云中景拿起病人的手臂检查了一番。
王唯一以为现在就开始记录了,拿起毛笔去长桌上的石砚上沾了些墨水,记下云中景说的上一句话。
“水泡破裂出来的黄水就已经是腐水,说明长水泡之时身体已经开始腐烂,等水泡破裂之后再治疗伤口已经非常困难,除非把水泡伤口下的肉割除,但是病人身体虚弱,这无疑是把病人推刀山火口。”老人说道。
“所以,最好的解救之法就是在病人长水泡之前让其服下解药。”云中景给病人检查了一番身体,道“一般病人多久开始长水泡。”
“十日之后。”
“现在村里有多少人感染是十日之上的?”
“快一半了。”
十日起水泡,十五日病情到达最危险的时刻,所以还有不到五日的时间,如果再研制不出解药,村里的病人一半都将面临生命危险,现在的紧迫情况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