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雨馨心里矛盾极了,如果自己答应岳川的要求,那今后她就觉得再无颜面和乐立相见了;如果不答应的话,按照岳川睚眦必报的性格,必定会对乐立展开疯狂的报复。
岳川玩味地看着他,“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就知道你俩之间没有好事,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给我一个准确答复!”
说完,岳川开车扬长而去了。
贺雨馨给自己的表姐方羽茹打去了电话,把发生在乐立、许小灵和岳川之间的事情告诉了她,请她务必在关键时刻关照乐立。
方羽茹对这件事也觉得很头疼,过去她对岳川印象还不错,来往比较多,但最近总感觉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以方羽茹的身份,去硬扛他背后的那个庞然大物,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但她怕表妹担心,就爽快地答应了她。
两天后,在丰市最好的一家宾馆里,岳川约见了曹达铭,听说他是来收拾乐立的,曹达铭欣喜若狂。
这些天他都要疯狂了,上次发生的照片事件,使他如芒在背,只要底片拿不到手,那就像悬在头上的一把剑,随时都能要他的命。尽管他怀疑这是乐立指使人干的,但没有证据,也无从下手。
他赔着笑脸说:“岳处,你真的要为民除害,好好收拾一下这个小王八蛋。这小子现在在行里是飞扬跋扈,除了老杜,谁也不放在眼里。在社会上和私营老板、黑社会人员相互勾结,无恶不作,骗取贷款,民愤极大呀!”
曹达铭无中生有、捕风捉影的话,让岳川如获至宝,他拍着曹达铭的肩膀说:“你提供的情况非常重要,你要把这些整理成材料,提供给我一份,你们也可以向有关部门反馈!”
曹达铭心领神会,“您的话我懂了,我立刻着手办。但是,岳处,我听说除了杜行长罩着他以外,现在他和丰市常务副市长的女儿许小灵在谈恋爱,方市长对他好像也很青睐,前段时间把他借调过去,参与市里的企业改制工作。这些,您不得不防啊!”
岳川轻蔑地说:“这些人对于我来说,就像蝼蚁一样,根本不值得考虑!你就把我安排的事办好就行了,事成之后,我给你运作成一把手,把你们那个杜行长给弄走了!”
曹达铭大喜过望,他恨不得当场给岳川跪下。这段时间他觉得自己受了巨大的委屈,总怕有人再盯上自己,每天有人请客也不敢去,有人送东西也不敢收,就是甄惠左那里,至今也没敢再去。每天下班后,他就小心翼翼地回家,再也不敢出来胡搞了。
今天有了岳川做主,他仿佛打了一针强心剂一样,眼前仿佛出现了自己当上一把手的美好画面,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他不由得咧开大嘴笑了。
看到他猥琐的样子,岳川气不打一处来,但眼前这厮还有用,需要他去充当自己打击乐立的一把枪,一只黑手,让乐立尽快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两人又悄悄地讨论了一些细节,曹达铭就先离开了。
丰市是l省l 市下属的县级市,现任的市委记叫程达强,是一位50来岁的中年人,身材魁梧,仪表堂堂,他是l市人,原来担任l市财政局长,三年前被提任市委常委后,兼任了丰市市委记。他平时工作繁忙,丰市的具体工作,都放权给方羽茹去做,方羽茹对他很尊重,大事及时请示汇报,小事当家做主,从不给他添堵,因此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
这天上午,他的办公室来了三位不速之客,l市纪委常务副记和两名工作人员,他们向程达强问好后,表明了来意。说有人举报丰市常务副市长许大疆涉嫌收受贿赂、纵容亲属经商、包庇黑社会人员等问题,市领导决定对其进行调查,他们前来一是向程达强通报情况,二是准备把人带走。
听到他们的话,程达强感到大吃一惊,他对许大疆还是非常了解的,素质高、能力突出、责任心强、对自己要求严格,平素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不轨行为,官声很好。于是他不悦地说:“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对许副市长还是比较了解的,你们说的这些行为,我都没有听说过,也没有发现过。这些消息来源可靠吗?我们决不能轻易冤枉一位好同志!”
那位副记谦恭地说:“程记,我们掌握的证据确凿,而且省纪委领导亲自督办,我们对他暂不采取双规措施,而是对他进行隔离审查,让他协助调查。如果没有问题,那不更好嘛,我们决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腐败分子!”
看他们这样说,程达强只好同意了。但他提了一个条件:在事实没有弄清楚之前,人不能带离丰市,也不得对其进行迫害。那位副记满口答应了。
于是程达强让秘通知许副市长到他办公室来一下。
许副市长这几天心里很恼火,许小灵的受辱,使他义愤填膺,却无从发泄,因此情绪低落,人也苍老了许多,鬓角生出了很多白发。
当接到程记秘的电话时,许副市长开始一愣,因为平时市里的具体工作都是方市长在主持,程记很少亲自找他。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他来到了程记的办公室,当看到屋里的市纪委常务副记时,许副市长是认识他的,连忙上前打招呼,那位副记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威严地说:“许大疆同志,受市纪委委派,有些情况需要向你了解,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许大疆心底一沉,他自觉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问心无愧,市纪委的人怎么会找上他。他疑惑地看向程达强,程达强苦笑着点点头,“老许,请你配合一下,清者自清,组织上自有公论!”
许大疆无奈地说:“好吧,我跟你们走!”
市纪委的人临时把许大疆带到了丰市纪委的办案点,在一个完全封闭的房间里,他们拿走了许大疆的随身物品,让他坐在一把特殊的椅子上,那位副记阴阳怪气地说:“许副市长,有几个问题需要向你核实一下,你一定要老实配合,否则我们将进一步采取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