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根抽一口烟,将烟锅子在石磨上磕了磕,吹干净里面的烟屎,放在餐桌上,老脸立刻涨得通红。
“人家是祖传的手艺哩,咱们没法比,各家有各家的秘方啊……。”
马老根竟然一点都不眼气。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种果树他比不上张二,可张二也没他的木匠活做得好。
“爹,要不要打入敌人内部?我去帮他家干活,顺便把管理秘方偷出来?”
马小冬奸邪一笑,想出一个好主意。
“小冬,算了?种果树能卖几个钱?张二家满打满算也就一年挣十万,爹每年帮人做家具,挣十五万不是问题。从明天开始,你跟着我学做家具。”
马老根觉得是时候将祖传的绝技传授给儿子了。
他们家祖上两百多年都是木工,鲁班的后人。
一根木头抓到手里,做什么像什么,鬼斧神工,惟妙惟肖,活灵活现。
不但十里八乡的人迁新房办喜事来请,就是到城里,他的手艺都是响当当的。
只可惜马老根年纪大了,体力不支,是时候让儿子传承衣钵了。
“爹,可我不想学木工,就是想种田,种出跟张二叔家一样的贡梨……你
不知道,那梨子可甜了,没法形容!”
马小冬砸吧砸吧嘴,觉得回味无穷,齿颊留香。
同样的品种,为啥张二叔家的果子那么好?到底有啥诀窍?
“那……随你,反正你大了,想干啥爹不强求。”
马老根十分开明,只要儿子不犯错,好好做人,干啥都行。
吃过饭,躺在屋子里的炕上,马小冬仍旧睡不着。
贡梨的香气还在鼻子前面萦绕,挥之不去。
如果能天天吃到这种美味,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快乐的事情啊?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搞到秘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第二天早上起来,他就去了张二的家。
“张梨花!你给我出来,出来!”马小冬将梨花家的院门拍得呼呼山响。
“谁呀?这么大的嗓门,想吊嗓子,你咋不去学唱戏?”梨花姑娘推开房门嚷道。
“我!”马小冬梗着脖子回答。
“你干啥?”
“夜儿个你把我赶上树被雷劈,小命差点玩完,就这么算了?不行!赔钱!!”
马小冬气势汹汹,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他本来就是村里有名的小无赖。
“你想讹人?”梨花问。
“对!我头疼,没有一万块起不来,快送我去医院!哎呀不行了,头晕!!”
扑通!马小冬竟然倒在梨花的家门口,一动不动。
“马小冬,你这个赖皮!真是个活宝,夜儿个是雷劈的你,又不是俺,你干嘛讹我?”梨花不乐意了,叉着腰跟他吵。
“那是你把我赶上树的,你不赶,我能站那么高被雷劈?”反正马小冬不起,还在她家门口撒泼:“哎呀……活不成了,我头疼啊,张梨花杀人了!”
外面吵吵嚷嚷,立刻惊动了梨花的爹。
张二叔正在吃饭,端着碗走出来问:“小冬,梨花,咋回事?”
“爹!他碰瓷。”梨花气呼呼怒道。
“到底为啥?”张二叔问。
接下来,梨花将昨天马小冬偷梨的事儿一五一十跟爹说了。
“被雷劈?那可不是小事情!死丫头,让你看果园,是轰赶那些麻雀跟喜鹊,别啄了咱家的梨,谁让你拎着砖头撵人?一个梨子能值几个钱?”
张二叔吓得不轻,赶紧丢下饭碗将马小冬搀起,扶进了屋子里。
马小冬笑了:可以天天吃贡梨喽,瞧我怎么弄到你家的秘方,以后种出一模一样的甜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