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贡、舍试结束才两天,国子监就冷清下来了。
毕竟许多失意之人离开。
但也造就了更加浓郁的向学之风——
两次考试已经表明了朝廷日后的考试制式,更加考究学生的真才实学,外加上因为活字印刷术的运用,以往为世家大族学子才能享用的籍,如今人手一本,自知本知识珍贵的学子们更是废寝忘食。
由此。
以往叶青每每走在国子监的院落、廊道上,总能看到各类学子在走动、玩闹。
如今却是空无一人。
——确切而言,人都在学堂中读。
因此,除了守门的人看到叶青后惊呼了两声,便再也没人凑过来。
本来叶青还以为自己会被人簇拥,毕竟都知道自己大概率去皇宫向女帝述职来着,不仅会带来奖赏,还会带来日后的“改革”方向,但现在看来……却是他想多了。
不过倒也无所谓,他又不是不认识路。
没人打扰。
他便直奔周弼的房而去。
并很快,见到了多数人——就像上次来国子监一样,一堆学政、博士、教令扎堆凑在三年级学堂门口,听着里面的教令讲课,一个个摇头晃脑,很是悠哉。
相比于上一次,这次人更多。
不过倒也正常。
上一次围在这里的只有国子监内部人员,而且都属于头部官吏,不想这次,还多了各地学政,他们因为考完试而无事可干,却又要等女帝的回复,所以干脆赖在这里。
既能听一听课陶冶情操,又能蹭一蹭祭酒周弼的茶水。
自然一个个悠悠哉。
除了停课。
还能闲聊。
一个个虽然年纪不小,但声音却不低,以至于叶青刚靠近,就能听见他们的聊天内容:
“往年都只是加点俸禄,但今年陛下这般重视,想必赏赐不会太低吧?”
“毕竟驱赶走了那么多勋贵子弟,虽说是政策的缘故,但保不齐哪家就会怨到咱们身上来,也算是咱们担着风险呢。”
“会不会升官啊?”
“难说,毕竟这么多人……”
“其实银钱方面咱们也不算是多缺,与之相比,我更希望能将这两场考试作为日后的范例,登记造册。”
“好家伙,名留青史?刘兄所图甚远啊!”
“切,说得好像你们不想似的。”
“不是不想,而是既定事实,这两次考试必定会成为范例,只不过我等只是监考或出题,希望不大……”
“但也有希望。”
“唉,都两天了,宫里怎么还不来信儿!”
“说起来祭酒大人貌似让叶长生向陛下述职来着,坊间却传闻叶长生去了花魁诗会,还睡了花魁……”
“风流少年啊!”
“别光顾着风流,忘了向陛下述职!真是的,还以为叶长生是个靠谱——拽我作甚?”
那人正说着。
却被一旁的学政拽了一下,刚想呵斥,结果一转头,就对上了走过来的叶青。
“叶长生?”
“叶监丞?”
一群人立刻起身相迎,倒也不是谄媚,毕竟叶青身份在那里,国子监丞,相当于政教处主任,哪怕是博士站过来,也得天然弱三分。
更何况叶青主持了这两场考试。
坊间虽然风言风语。
但在国子监,其名望却是足以服众,更何况还有圣眷,所以哪怕平级或者高一级,也不敢太过轻视。
“各位大人晨安。”叶青也对这种人回礼,并打算适当客套一番。
可后续的客套还未开口。
就有人迫不及待地询问:“叶监丞,可向陛下述职了?陛下有什么反应?”
“陛下龙心大悦。”叶青回想起女帝那忿忿的表情以及起伏不定的胸脯,最终还是决定昧着良心,“直说这两次考试举办得很成功,可为日后考试范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