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梳头发时,云湘看着镜子里那满是痘疹子的脸,倒是很平静。

只是干活时,她无意间抬头瞥见了那陈姨娘的丫鬟偷偷在树后看她,心中先是觉得怪异,再是明了几分,特地把自己满是痘疹的脸有意无意往那个方向露。

好让这金子和她背后的陈姨娘知道她只是个毫无威胁的丫鬟,碰不得男人,以免去一些可能发生的不必要的事。

却说昨日, 云湘姓戚这事不难查,金子很快从相熟的姐妹那儿查探到了消息,当即就跺了跺脚,回头就跑着去了陈窈娘屋里。

“姨娘猜的不错,那丫鬟果真是姓戚!真是个骚浪贱蹄子,竟是敢勾搭大爷!她可是二奶奶的陪房丫鬟,这般做了可还顾得二爷和二奶奶颜面!”金子极为义愤填膺。

陈窈娘揪紧了手里的帕子,芍药般美丽的脸上青筋都在额头上浮现,显出几分狰狞来,“我瞧着大爷对她生出了几分意思。”

金子是当初跟着陈窈娘一道从乡下来的,学了这么多年规矩还残留着乡下丫头的野,很有气势道:“姨娘打算如何?”

陈窈娘是偶然知晓“戚姑娘”的,回想那不施粉黛依旧清丽绝艳的脸,自是醋海翻天,可真要她做什么,她又不敢了,迟疑着道:“总归是二奶奶身边的陪房丫头,任她如何骚浪,大爷总不能将她弄进后院来,让二爷没得颜面。”

身为大伯哥想要谁都行,和弟媳身边的丫鬟搅缠便显得不尊重弟媳了,这道理陈窈娘还是懂的。

金子眼珠一转提议:“咱们不若把这消息透给二奶奶?”

陈窈娘立刻摇头:“大爷是什么手段你不知?后院的事瞒不过他,谁都不能逾矩,否则你瞧这百花苑里这么些女人能这么安分?”

百花苑便是这整个后院的统称,分散着几处小院,没个正经名字,偶然有一日陆钧山昔日同僚友人戏言称他后院搜罗各色美人真真是个百花苑,这儿便就这么称呼了。

先前百花苑里也有不安分耍手段争宠的,弄出不小的事情惹到陆钧山面前,他谁也没偏帮,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叫人剥光了那两个女人衣服在院子里跪了一天一夜,再卖了出去。

甚至这里面还有当时他正宠着的娇儿。

这事过后,所有人安安分分,再不敢耍那些个争宠的手段,她们的大爷,不是吃那一套的男人,女人于他,不过是消遣的玩物,今日疼着宠着床上浪着,明日就能舍了你去。

陈窈娘偶尔敢耍耍脾气撒撒娇,但她知道自己这么多年还受宠着一来靠的美貌与身段,二来靠着老实,不敢弄出什么事情来。

主仆两个毫无办法,又不敢背着陆钧山做什么,只一夜难眠,早上起来顶着四只乌青眼窝。

陈窈娘有恶心却无恶胆,早上用脂粉厚厚抹过脸儿遮掩憔悴后,便叫金子去细细打听那云湘。

金子这便到了春喜院偷摸着打听,结果便听说了这云湘貌比天仙却是个没用的,男人一碰就变了个人样的丑陋难言,她自是不信这等荒谬之言,偏要亲眼看过。

这才有了早上这一出。

待她亲眼看过云湘那恶丑的脸,便高高兴兴回了陈窈娘那儿,“姨娘莫要慌,那小贱蹄子是个碰不得男人的,只能对大爷眼馋着,实际真上不得台面呢!”

陈窈娘不解,金子便细细说了一番,她听罢,也抿着嘴笑了,那一番特意学来的闺秀做派又上了身,捏着帕子掩嘴笑,“倒是个没福的呢。”

她想了想,道:“咱们去姓方的那儿转转,也把这笑话说给她听去。”

金子是不愿意去方姨娘那儿的,那方姨娘是那大官儿送给他们大爷的,清高得很,那做派真真讨厌,偏又实在漂亮,就是她身边的丫头都让人看了心里总觉得矮了一头。

“姨娘,咱们去她那儿做什么?”

陈窈娘抿着嘴笑,挺起腰儿来,道:“我得宠,知晓的消息多,让姐妹们也听听。”

金子懂了,她们姨娘这是去炫耀自己知道的东西多的!

主仆两个这便穿金戴银打扮一番,去了方绿萝的那儿。

方姨娘擅琴棋画,闲时弹弹琴,与她自己下下棋,看看作作画,陈窈娘到那时,她正站在窗下桌前作画。

见到陈窈娘来也只是清清冷冷瞥去一眼,道了一声,“你来了。”

陈窈娘瞧不上她那自持身段的模样,娇丽脸上露出笑来,坐下稍稍寒暄两句,便柔声细语又不乏得意地说起知晓的外边的事,“那不要脸的小贱蹄子生了张白生生的脸素着这般勾着大爷,却实在是个没福的,没听说过那般恶疾,即便跪着求大爷,也进不了大爷的屋。”

方绿萝眉头微皱,似是听不得陈窈娘这般粗俗之语,没搭话。

陈窈娘也仿佛不在意,这么说了一通,炫耀了一番自己知晓的事多,又想到先前大爷就甚少来方绿萝这儿,心中便更畅快了,吃了盏茶就走了。

待她走后,丫鬟青柳忍不住拧眉,“那陈姨娘真是来恶心人的!”

方绿萝却不语,走到妆镜前看了看自己粉妆无暇的脸,忽然清声道:“去打了温水来,我要洗脸,待大爷回来,我去请他过来吃酒,去年底酿的梅花酒可饮了。”

云湘自是不知金子看完她的脸后这一番牵扯。

脸上长了痘疹子是会发痒的,现在天气渐热,干了活又会出汗,脸便更痒,一个上午云湘打了几次井水洗脸。

眨眼间就到了放饭的时候,取了饭后,她和春莲挨着吃,想到一会儿要偷偷去潮浪院,心里便闷着一口气,昨日还没太大感觉,今日却觉得这如同偷情一般。

红雀作为家生子,又在说些新鲜事:“今儿上午我闲下来后就去找我娘了,恰好看到大爷回府,也不知大爷昨天出门是去做甚大事去了,回来时带了两车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布料首饰,老太太和大太太那儿分去了一车,又给表小姐那儿分去半车,哦大小姐那儿也得了那么点儿,其余的大爷叫送回潮浪院了。”

扬州这儿是陆老太爷和老太太随着陆大老爷住着,不过两个老的不管事,云湘平时也接触不到,只知道两位老人性子一个宽和,一个极讲究规矩。

至于红雀说的大小姐,算得上大房这儿的隐形人,大房没有其他庶出,大太太生了两个儿子外,便只有这么个庶长女陆宛柔,据说有她母女时是大太太和大老爷感情最好的时候,大太太便因此和大老爷闹了几年的隔阂。

其实云湘也觉得奇怪,陆大老爷、陆清泽都不算多重女色,性子也都温和,怎么陆钧山这般荒唐?

吃过饭,又是等着大家都休憩,云湘悄悄从后罩房那儿出来时早就过了午时了。

穿梭在避开人的小道上,还是被太阳热晒得脸发痒,云湘挠了挠,她想到过会儿那好色的陆钧山见到她这尊容时可能有的表情,便微微一笑,竟是有几分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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