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煜珩突然害羞地低下了头,面色绯红,连耳垂尖尖都仿佛醉酒似的酡红。
“不过,在剧组还是不要牵手了。咱们要低调,不要影响别人工作了。”
宁煜珩不情不愿地同意之后就被拉去化妆间化妆,过后就要拍定妆照。
闻宴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手机,阅读这个剧本的原着,读着读着莫名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这狗血的味道和《再爱我一次》太太的着实相似,果然不管是哪个世界狗血永不过时。
这次的戏是古装剧,改编自千万粉丝的权谋小说《野臣》,大概讲的是野心勃勃的新晋探花郎与东宫太子相互扶持,在朝廷的尔虞我诈中探花郎为家族平冤,东宫太子君临天下的故事。
陆今安饰演的是探花郎顾非,顾非是假名。顾非原是古家的大公子,父亲是当朝宰相,被君王猜忌后开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抄了全家。
顾非在古家忠仆的保护下苟活在了世间,在十八岁那年参加科举,成绩最优,再加之容貌最秀,故钦点为探花。
东宫太子独孤映白的扮演者叫纪澈,闻宴记得他在原里应该也是攻n号,应该是在这部剧里和陆今安日久生情。
而宁煜珩扮演的是九皇子独孤卿,小可怜一个,患有情感缺失障碍,当然,在古代没有人知道,只是觉得他生性凉薄而已。
闻宴正看的津津有味,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就绪,排第一幕戏。
天元25年,古家获罪,古家上下就连怀胎十月的孕妇也未能幸免。
古家忠仆从房里救出顾非后往他身上抹着血,然后带着他趴下,拿几具死尸掩盖在身上。
后来,火把丢入古府,火势冲天。忠仆以身铺路,让顾非踏着他的尸身逃出了古府。
年仅十二的顾非回望,那一刹那,房屋倾塌,火光四起,尘埃遍布间,过往十二年的繁荣华贵,世家功勋尽数化为泡影。
泪流面目间他攥紧了手往前跌跌撞撞跑去。
而无人知晓的地方,一只鲜血淋漓的手从数百尸骨中伸出,鲜血淋漓的人儿一步一步爬出了古府,身后蜿蜒出一道血红的印迹。
那人儿抬起头,但见清秀稚嫩血迹纵横的脸上满是泪水,他哭喊了一声又一声的娘亲,爹爹,哥哥后晕倒在地。恰有一头戴红顶花翎,身着藏色绣仙鹤衣衫的男人经过,他抱起了晕倒的人,看着在火光中逐渐坍塌破败的古府,眼底似古井般幽深难测。
而此时,皇宫内。
东宫中,一名模样妖魅的男子披头散发,衣襟大敞地横卧于美人榻上,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眯,周围劝酒的男孩儿女孩儿都浑身一颤。
他微微一偏头,嘴唇叼起一只酒杯仰头间,醇香的酒液顺着胸膛流下。
他轻轻一笑,“这外面怎的这般吵闹?宫里是又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了吗?”
一旁奴婢行礼后回答:“听闻是古家被抄家了,正有一些大臣不满皇上此举正在养心殿谏言呢。”
“哦,是吗?”男子偏头,觑了那奴婢一眼,半边乌发散落,掩了半张面孔,更显得雌雄莫辨了起来。
那奴婢心神一动,伸出一只莹莹素手,就要落在男子胸膛之上,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周围的人却都屏住了呼吸,看向那女子的眼中竟都是怜悯可惜。
“阿财,饿了么?”
……
片刻后,东宫染血,那女子再被扛出的时候全身上下竟无一块好肉,身上是被兽类啃食过的痕迹,死不瞑目。
九皇子殿外,梧桐树叶随着一阵阵秋风旋转落地,萧瑟秋风间和着女子的咳嗽声。
屋内,九皇子跪坐在床榻旁,床榻上的女子貌美至极,却憔悴,一身病骨支离,她捂着胸一声又一声地咳嗽似乎是要把肺咳出来了似的。
“九儿,九儿……我的好九儿啊……”
一声又一声,声泪俱下。
“娘亲走后,你该何如?你该如何在这宫中生活下来?娘亲走的不安心啊不甘心啊!若非娘亲没有本事,我的九儿如今也可住在那东宫,而非在这里和我一起受苦……咳咳咳……”
女子咳出一口鲜血,她用力攥住了九皇子的手腕,双眼瞪大地看着他,仿佛要把他记在自己心里一般。
可面前的人看他咳出了血却没有丝毫反应。他木木地看向自己的母妃,眼神里没有丝毫情绪,不管刚才的女人咳得哭得有多撕心裂肺,他都无动于衷。
女人突然感到一阵害怕起来,她甩开了男孩的手,眼神里逐渐充斥了不甘,怨怼,“九儿,你没有心!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怪物!若是你乖巧一点,你父皇兴许会更喜欢我们。我们娘俩又何至于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你就是个怪物!你没有感情!啊啊啊——”
女子捂耳尖叫着,男孩儿放在榻上的手轻颤,却终究没有抬起。
下一秒,一口滚烫的鲜血吐出,吐在了男孩儿精致至极的脸庞上。
女子仰头朝后倒去,生命中的最后一刻,她看见她的儿子终于舍得抬起他那尊贵的手,为自己细细擦拭掉了脸上的血污。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死后,男孩一头及腰乌发忽的寸寸化白,仿佛落了一头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