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第1/2页)
为了某些不可言说的原因,谢芷言加快了回京都的步伐。
十日后,众人终于到了京都。
王怀收押入监,而谢芷言则换了身衣服进宫叙职。
进了宫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前朝早都散了,她便被一路领到御房。
圣上不在,她站着等了半个时辰,又被小侍带去了御花园。
此时太阳已经没有这么热了,宫里到处都用缸装满了凉水放在角落,一摸都是热的。
“小谢大人,圣上就在里面等您。”小侍将她带到一个园子门口,半圆形的拱门将院子围了起来,隐约可见碧瓦朱甍,小桥流水。
“多谢。”谢芷言轻轻颔首,整理了一下衣衫,确保衣冠整齐,这才进去。
入了园是一片竹林,遮住了里面大部分的景象。
等过了竹林,是一道小桥,桥下溪水潺潺,叮咚悦耳。
绕过了小桥,便是一大片的田园农地。
中间一条泥泞小路,上面长满了青草,如今天热,也快入秋了,小草有些枯黄之色。
地里的水稻长势颇好,如今夏末,还未到收谷时节,水稻半熟不熟的在田地里晃荡,风拂过,便是一阵麦浪。
在这深宫高墙里,竟还有这样一副田园之象。
田里冒出一个头来,扎着汗巾,手脚的袖子都撸起来,露出紧实的肌肉,他转过头来,露出一张被晒成小麦色的脸,双眼亮如星辰,一笑起来,便带着炽热的温暖。
等看清了岸上站的人,他的笑又收了回来,露出一副嫌弃之色。
“圣上。”谢芷言视若无睹,躬身行了个礼。
李怀慈赤脚踩着泥上来,从岸边拿了早就放好的毛巾擦额头上的汗,一边问:“回了?”
“是。”谢芷言垂眼道。
“那将清清带回去吧,再呆下去,我的农园都要被她霍霍完了。”李怀慈放下毛巾,又舀了水冲脚上的泥,一边道:“叙职的事你同相爷说就行,小侍怎么把你带这里来了?”
他说话很是随意,一点也没有皇帝的架子,若非此地确实是在皇宫里,都要怀疑是不是在外面哪个地方遇见的农夫。
谢芷言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她开口道:“陛下,您......”不该这样。
“芷言?”身后传来一个清丽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你回来了?”
闻言,两人的眼神齐刷刷柔和起来,换上了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转过头去。
一个粗布麻衣的女人轻轻巧巧的走过来,她的容貌极美,一颦一笑都仿佛画上的人儿,一举一动又仿佛带着一股轻灵的仙气,哪怕粗布麻衣都难掩天姿国色。
这便是外间传闻的妖妃,谢芷言的亲姐姐谢芷汀。
外面都传言她嚣张跋扈,十分善妒。
可是眼前的她,穿着朴实,一头青丝用汗巾拢了起来,笑意盈盈,倒像是个亲切的农妇,全无独宠后宫之态。
“参见贵妃。”谢芷言行礼道。
“阿汀。”李怀慈笑眯眯的上前两步,扶住她的胳膊,又替她将手里的食盒拿下来,“拎了什么?怪重的。”
“一些我做的糖水,恰好芷言来了,一起尝尝。”谢芷汀松了手。
她说是她做的,那必然是未曾假手于人的。
她抬起头,容貌艳丽,五官与谢芷言截然不同,谢芷言更像父亲谢策,一副温和无害的菩萨样,谢芷汀却更加像母亲,五官艳丽而具有攻击性,只要她出场的地方,都是看不见别人的身影的。
“我来吧,你去旁边坐着。”刘怀慈伸手接过,便让她去旁边坐着。
旁边用树桩子简单做了桌椅,朴拙又富有野趣。
谢芷言也上前帮忙装糖水,李怀慈嫌弃的扒拉开她,“你去同你姐姐说说话吧,这一走大半年的,她很想你。”
哪里有大半年?五月底走的,八月底回来,满打满算也不过三个月。
“还不是圣上的好决策。”谢芷言小声腹诽了一句,便过去同谢芷汀坐在树桩子上。
“一去便好几个月,我瞧着你都瘦了。”谢芷汀摸了摸她的脸,有些心疼,“我听说你半道上还被山匪劫走了?没哪儿受伤吧?”
“未曾。”谢芷言乖巧道,“都是水灾逃出来的百姓,治好水后招安了,给些教训便也罢了。”
“我还听怀慈说,你押了淮阳郡守来?那个淮河堤坝,真是他破坏的?”谢芷汀又问。
“你不信我,偏要去问她。”李怀慈端着两碗糖水过来。
碗是那种很大的海碗,釉面很粗糙。
这宫里还有这样粗糙的碗?谢芷言不由打量了两下。
“总要说说话不是。”谢芷汀嗔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见谢芷言打量着这个海碗,笑道:“这是我同怀慈一起烧的,略显粗糙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