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兰殿。
宁静十分端庄的坐在一方小厅内,夏荷在一旁添着香,精致的香炉缓缓升起丝丝浅淡的烟雾。
夏荷细细的嗅着香气,觉得差不多了,便将香饵放下,柔声道:“宁姐姐,今日这香闻着可还舒心?”
宁静道:“顺水推舟罢了,无所谓舒不舒心。”
夏荷浅笑,将一方小小的香炉盖子盖好,走到宁静身边,道:“宁姐姐,臣妾听闻王妃出府时,将侍女巧云留在了府中……”
宁静神色淡然,道:“再小的蚊子也能坏事,留神点。”
夏荷道:“妾身知道,王爷今日入宫,想必一定累了,不会有心思见旁人……”
宁静冷笑一声,道:“这法子不行,想要王妃死,就必须把王爷拴在府里,让他半点去救王妃的心思都没有。”
夏荷疑惑的凝眉,轻声道:“妹妹愚钝,还请姐姐明示……”
宁静道:“瑶台阁不是有位疯了的侧妃吗,我看王爷对那位侧妃……很是不一般。”
夏荷眼珠子微微一转,心下当即了然,微微一笑,道:“如此一来便是一箭双雕了。”
宁静淡然道:“螳螂捕蝉,黄雀也不见得容易,留神着点吧。”
夏荷微微行礼,之后退出了翊兰殿。
而此时的顺安府内,南潇月虽然是伶牙俐齿无人能敌,可也架不过老僧与沈如安护着,还有那糊涂的红衣官偏帮,吵了一下午,说了个九曲十八弯之后还是把南潇月关进了大牢,暂不发落。
牢房内阴冷潮湿,只有一扇小窗透入一丝暗淡的夕阳,南潇月和江昊关在一起,倒也从容了很多。
怎么说呢,有江昊在身边,总觉得很安心,这种安心就像是一种习惯,无论他把南潇月推下楼几次都不会变。
南潇月随意的将一坨坨破烂的稻草堆了堆,自己堆了一小堆,又给江昊堆了一小堆,之后才坐下。
江昊笑眯眯的看着此情此景,开口道:“姐大,你真的相信那,王爷会来救你?”
南潇弯弯眼睛,笑道:“他不来不是还有你呢吗,有你江少爷给我陪葬,我也不算亏。”
江昊哈哈一笑,道:“姐大啊,别尽说些逗趣的话了,咱们好歹也算是坐牢了啊,严肃点行不行。”
南潇月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道:“一天,一天之内,轩辕煜若是不来,咱们就逃,去王府偷哨子,去天涯海角。”
没错,哨子……还在小破屋的床缝里……
江昊稍稍愣了一瞬,随后浅笑道:“我无所谓,能跟着你就行,我觉得挺有前途。”
南潇月道:“你还说我呢,你也没多严肃啊,一直在笑!”
江昊道:“不笑不行啊,姐大让我天天笑的……”
南潇月道:“凑,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阴森森的大牢里,久违的传出了一阵又一阵欢快洒脱的笑声,南潇月与江昊谈起了许许多多以前的事,无论酸甜苦辣,都化为了一声大笑。
牢里过了一夜,南潇月觉得浑身都不舒服,第二日清晨的时候,南潇月早早的醒了,江昊似乎一直守着南潇月,一夜都没睡。
南潇月起来没多久,巧云便一瘸一拐的走进了牢房。
南潇月心下一紧,巧云将一点碎银子塞进了牢头的手里之后,方才提着食盒进到了牢中。
南潇月急切的拉过巧云,蹙眉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脚怎么了……”
巧云看着南潇月,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她一边忍住泪水,一边道:“是……是巧云无能,巧云本来听了主子的吩咐去找王爷,可……可是。”
巧云终究还是没忍住,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她一边哭着,一边道:“可谁知,瑶台阁忽然出事,疯娘娘不知为何突然自尽,虽被救下,却生命垂危,王爷心急如焚,整整守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