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地界,雍朝管辖之所,可是这百越族的宅子比郡守府的宅子还大。
谢芷言站在门口,等着里头的消息传出来。
杨朝夕看着自己这一身苗疆服饰,伸手抚上自己垂在一旁的辫子。
“会见咱们吗?”她有些不敢相信。
谢芷言居然先带自己来到百越族。
百越重男轻女,女子地位如同蝼蚁一般,虽然自己亲爹已经是百越族首领,可是他儿子女儿数都数不清,未必会肯见她们吧?
特别是谢芷言还让自己换了苗疆族的服饰。
“稍安勿躁。”谢芷言轻声道。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厮从里面走了出来,上下打量眼前的两位女子,态度轻慢道:“请吧。”
谢芷言颔首致谢,姿容端方,不卑不亢。
小厮将她们一路领至一个院子里,一路上只见男子森严守卫,手中拿着锋利的武器,身披铠甲,目不斜视。
谢芷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一路行至百越族的会客厅。
厅内两侧摆了四个檀木靠椅,中间两张茶几桌,最上方一张硕大的太师椅,颜色是深红色,因为过于浓郁,甚至有点像血染上去的。
太师椅的正上方,挂着一张完整的足有两米宽,一米多长的虎皮。
因为毛色艳丽,栩栩如生,叫人一进来,便被震慑住,一阵胆寒。
杨朝夕有些不安,紧紧挨在谢芷言的身后,“若是你到时候谈不拢,不让咱们走怎么办?”
“放心。”谢芷言小声安抚她,“你还信不过我?”
杨朝夕信的过她,只是心中对于这个地方有种埋在骨子里的恐惧,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进来这里,就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总想拔腿就跑。
二人在厅里小坐一会儿,很快便来了一堆人,为首的一个年约三十多,没有留鬓角,皮肤是经年累月晒出来的小麦色,目光如炬,扫到哪里,哪里便是他的猎物,身形健硕,从头到脚都带着浓浓的侵略意味。
身后跟着七八个男子,皆是手持武器,目光锐利。
几个人一进来,眼睛便齐刷刷地扫向谢芷言,他们的眼神如刀如剑,仿佛要将谢芷言的衣裳外皮统统扒干净,一直看到她的灵魂里。
这是他们常用的震慑手段。
百越族的男人都是从小就从山林里厮杀出来的,身上都带有一股浓烈的杀意。
而这种杀意,对于那些弱不经事的女人,是最好的威胁。
杨朝夕已经想走了。
她跟着谢芷言站起来,躲在她的身后,浑身发抖,只能努力攥紧手中的银饰,方才能稳住自己不腿软。
“就是你说,带了苗疆族的女人来投诚?”为首的男人扫过谢芷言,见她面无表情,行止自由,知道是见过血的女人。
长腿一跨,径直走向主位。两个男子跟在他身后,站到太师椅两侧。
另外的男子就站到两侧椅子之后,眼睛仍然如同看着猎物一般紧紧地盯着她们。
“是,首领。”谢芷言轻轻颔首,将一直躲在身后的杨朝夕拉出来,“这便是您当初与苗疆族女子生下来的女儿,您应当认识。”
首领看着躲在谢芷言身后不肯出来的杨朝夕,嗤笑一声,“女儿?女儿有什么用?我们百越族缺勇士,缺武器,缺铠甲,却唯独不缺女人。”
杨朝夕听了这个贬低,越发胆怯,死死地拉着谢芷言的衣袖,不肯抬头。
谢芷言也不为难她,愿意与她孤身二人来到百越族,已经是很为难她了。
“是的,百越族的勇士定然是不缺女人的,只是却一个能全心全意帮助您的女人。”谢芷言语气笃定,仿佛早便料到了百越族不会这样轻易同意。
“什么意思?”首领看着她,眼神如鹰隼一般锐利。
“百越族筹谋多年,想来一直欠缺一个攻打苗疆族的机会。只是苗疆族外有蛇虫鼠蚁,内有神秘莫测的蛊虫,一直不得章法。”谢芷言淡淡道。
首领这才正视谢芷言,见眼前女子二十来岁的样子,面容慈悲,姿态从容,看来是有点见识的女人。
他眼珠子一转,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