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芷言露出屈辱的神色,“少主,在下既然为你们效力,你们却又如此待我,便不怕我恨毒了你们吗?”
她这是很符合一个心高气傲的谋士所说的话。
但是很显然,安之渊早便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
他从桌子上端来那碗糖水,捏着她的两腮,逼迫她张开口,然后将那碗糖水灌进了她的口中。
糖水中还有银耳枸杞等物,被直接灌进口中,谢芷言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被迫将这碗糖水咽下去,可是还有一些来不及咽下去的,便顺着她的嘴角,沿着她修长白皙的脖颈流了下来。
一碗糖水灌完,身后小厮放开她,谢芷言立刻趴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好不容易喘息过来,她又伸手在喉咙里抠,试图将刚才喝进去的毒药抠出来。
可是除了干呕与一些狼狈的水渍,一点东西也吐不出来了。
谢芷言愤恨地抬起头,一张洁白的面皮此刻已经通红,双眼蒙上一层水雾,柔软红润的嘴唇也沾上了晶莹的水渍,看着狼狈又可怜。
安之渊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她,手中的碗迟迟没有放下。
谢芷言按着胸口剧烈呼吸,冷冷道:“这次少主满意了吧?”
“不急。”安之渊淡淡道。
他将碗递给小厮,双手交叉抱臂,倚在亭子里的柱子上。
谢芷言不愿搭理他,等呼吸平静下来,便看向一旁怯怯站着的小七道:“走吧。”
只是还没走出亭子,安之渊的小厮却伸手拦住了她。
谢芷言一脸厌恶地看向安之渊,“少主还有何事?”
安之渊直视着她,语气平淡道:“我说了,不急。”
他抬了抬头,指向方才谢芷言坐着的石凳道:“谢姑娘还是先回去坐着吧。”
谢芷言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
看了一眼四周,三面环湖,只有一条离开的路被安之渊的小厮挡住了,她硬闯也走不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会帮她。
不过好在的是,她确定安之渊没有杀她的想法,她还有利用价值。
所以她只能忍气吞声地坐回去。
湖心亭中原本姣好的风景,在此刻看来却犹如炼狱,叫谢芷言呆在这里的每一秒都极为难熬。
等了越半柱香的时间,谢芷言胃里在翻腾,随着时间流逝,反胃的感觉愈发剧烈。
她只觉得是自己的心理作用,看见安之渊的恶心感与方才喝下毒药的感觉交替在她心里挥之不去,让她的身体也出现了不适感。
可是随着头疼的出现,她想给自己倒杯茶,却连茶杯都拿不稳,颤颤巍巍的手让她顿感不好。
她用左手捏住自己的右手,想用力控制住,可是两只手都开始打颤。
头疼的感觉开始加剧,接着便是耳鸣,整个人如同坠在大海里,窒息感与疼痛交替出现,活着与死去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坚持不住,倒在地上。
腹中的疼痛感与作呕感也开始明显起来。
谢芷言此刻觉得自己就犹如一具到处都是筛子的躯壳,露出来的洞将自己内部的器官一点点坠胀着撤离。
安之渊冷眼瞧着她如同一只狗一般在地上打滚。
一向宠辱不惊的女谋士,此刻大汗淋漓,一丝不苟的发髻因为在地上打滚而散乱,有些细碎的发丝被汗珠粘着她的脸上,薄薄的夏衫遮盖不住她动人的曲线,衣襟散乱之下,露出洁白泛红的肌肤。
安之渊的面上一丝波澜也没有,淡漠,疏离,如同一具没有感情的机器。
不知过了多久,谢芷言的汗水将她的浑身浸透,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疼痛感如同退潮的海水,消失的无影无踪,让人几乎怀疑那是不是一场梦。
可是虚脱的手臂与浸湿衣衫的汗液,让谢芷言无力地躺在地上,直直地看着凉亭顶部。
她从来都没有禁受过如此的疼痛,如成千上万只蚂蚁趴在她的身上,透过她的皮囊啃食她的内脏,一点点地撕扯,甚至想将她的内脏直接从身体里面拉出来。
哪怕如今疼痛感退去,那种痛苦的余韵还停留在她的身体里,让她久久不能回神。
安之渊不知何时走上前,蹲在她的身侧,看着她。
谢芷言目光慢慢聚拢,眼前的人从迷糊到慢慢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