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戎武山

所幸戎武山并不遥远，田井渊开车的话差不多一天时间就赶到了。

“这戎武山……有大问题！”来到纵淮镇，田井渊远远的望着那雪白的山川，似乎有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

山下鸟语花香，山上白雪皑皑，山上山下完全就是两个样子，甚至没有互相影响。

记得戎武山这个地方很奇特，居然可以随人而动，故此无论狂澜走到哪里，戎武山都会跟到那里，300多年以来，他根本就无法离开戎武山。

两人来到这里，先是打听了一下百里村的位置，又顺便打听了百里登风这个人。

不出意外，在田井渊的提醒下，百里川还真就挑着时候去找狂澜，三天两头就上戎武山去找她复仇。近一个月以来，山匪数次抢亲都被他给破坏了，也就导致整个纵淮镇都认识他了。

“对了，最近听说老曲家那小子又要成亲了，你们可以去他家看，说不定可以见到那位登风少侠。”那路上的村民对田井渊指了指方向，那里正是曲婆婆家里。

田井渊一抱拳：“谢谢啊，大兄弟！”

“没事没事！”

两人便赶往丘婆婆家里。

路上燕凌姣终于忍不住：“前辈！”

“怎么了？”田井渊心中有所猜测，这丫头一路上就没给过他好脸色，态度稍有缓和无非就是有所需求。

而人的需求一般大致又分为两种，一种是实际需求，一种是精神需求。以田井渊和她的关系，说是有什么精神需求，恐怕没有人会相信。

“前辈……要如何做才能复活我的父亲？”燕凌姣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对于一些十分想要实现的事，哪怕只有一丝希望，甚至是不可能成为现实的希望，一个人也终究会想方设法去追求它。

就像一个帝王想要长生不老时，不一定现实中非得有个人长生，只要某些历史记载中有过长生的人，他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去追求这种道路。

田井渊转过身来，说道：“你父亲已经死了，他的身体都已经腐化，根本没有可能活过来！”

听到一样的答案，燕凌姣还是不死心，咬着牙道：“前辈……那借尸……”

“那样的手段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确实有类似的办法，但是这样的办法我是不会去做的。这种做法无非就是拿别人的阳寿加到你父亲头上，而且由于不是自己的身体，这种阳寿只会更少而不是更多。用十年阳寿可能只能换他活五年，甚至更短两年一年，也不一定，你说这样的买卖拿谁来换？”田井渊寒着眼，语气十分冰冷。

燕凌姣银牙紧咬，一副倔强的样子：“拿我的，十年阳寿哪怕是让我父亲活一天都可以！”

作为一个人而言，这样的态度总是让田井渊还有些动容的，但他却知道这种生意绝对不能做，他冷哼一声：“你想的倒是挺美，可惜你却不够格！”

“想要一个人复活，借别人的尸体还魂，长久的存在于这个世上。借的那具尸体必须有严格的要求，从某种程度上与你父亲的灵魂必须十分契合，契合度越高，折损的阳寿越少。先不说阳寿折损的问题，你要上哪儿去给他找那么一副完好无缺的身体？”

原以为这样就可以让燕凌姣死心，哪知她却突然就想到了：“仇人九，父亲的灵愿曾经附体过他，他一定可以的！”

“你倒是聪慧……”田井渊目若寒霜，语气中不透出一丝感情，继续说道：“可惜这件事我绝不会去做，我知道它是土匪头子。可无论这个人如何坏，轻易的去决定一个人的生死，那本质上就是对生命的不尊重，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发生。”

燕凌姣道：“前辈……何必如此迂腐……”

“够了！”

田井渊道：“天下混乱，底层百姓难以谋生，两人之间唯有一人能活，为生而争虽有过错，却是不得不为。但吾身已如此，吾这一身功力学识，无不取于众生智慧，万灵供养，理当以身作则还恩于天地，这本是天经地义之事。今日我帮你父亲还阳，明日又有人来找我帮他还阳，已逝的亡灵再现，却要其他生者付出代价，届时又要有多少无辜者成为他人的替死鬼？”

“主要是在害人，不是在救人！”

“难道就不能有一丁点的例外？”希望一起又哪那么容易死心，可是他又怎知道任何一个想要复生亲友之人的决心都不会比她差。

田井渊继续道：“人人都享有权利，人人都想是例外！这可以有，但是你承担得起这个代价吗？”

“皇帝想要成为那个例外，所以他后宫佳丽3000，所以他底下的官员争分效仿，所以他忘记了人间疾苦，所以李唐王朝灭了！”

“官员想要例外，世家想要例外！所以他们家眷万千，家丁成百上千人，门客若市井。所以它们膨胀了，他们想要万灵供养，所以黄巢来了，所以他们也灭了！而且是鸡犬不留，断子绝孙！”

“你父亲1年的灵愿就如此强大，那你猜猜那被借尸还魂的冤魂，一个个又该有多强大的力量？”

看着眼前的姑娘泪花划过脸颊，田井渊心中略微动容，自己的话语是不是有些重了？

终究是有些年纪大了，心中对年轻的孩子们总是有些宽容，不过却也更加冷漠了……

叹了口气，田井渊又问道：“你知道我在居英山封印的那只邪物吗？四凶之穹奇！”

“嗯？”燕凌姣抬头，她满脑子都是想复活自己父亲的想法。田井渊提起这个，她似乎还以为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复活燕青山。

不过田井渊的话却终究让他失望了：“四大凶兽，梼杌代表乖戾，穷奇代表怨恨，混沌代表愚痴，饕餮代表贪婪。上古凶神虽然被封印，但它们时时刻刻又都存在于你的心中。因为他们本就是生命本身所化，在你追求这种特例的过程中，只会让越来越多的人陷入贪婪、愚昧、乖戾、怨恨之中，而我的目的就是对方四大凶兽，又怎么可能会做这种有可能增强他们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