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老太太心疼
杨允恒虽说是个小侯爷,身份虽尊贵,可在座众人哪个身份不尊贵,见了他能心甘情愿的行礼问候,也不过是因着他生母乃是当今官家的胞妹当朝长公主,身份如此尊贵之下,众人自然是在没有任何怨言。
“这些不过是我们家事,就不劳烦小侯爷费心了。”顾修远心里有些怨恨他,但顾及着他背后的靠山和势力,说出来的这番话已经是他所能说的最狠的。
“原本听着女婿归来,心里惦念着这才特意过来,却不想竟是瞧见了这样的事。
如今嫁妆单子也还在,顾老太太就依着嫁妆单子上的东西一一归还。”黄大娘子出声插话。
“黄云祁,你身为儿媳,就是这样对待自己婆母的吗?
如此不孝,也不怕让人耻笑。”顾修远被气得浑身有些发抖。
“这样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妾身实在担待不起,况且婆母与窦姑娘和世子几人确确实实逼迫妾身把自己陪嫁尽数交了出去。”见顾修远似是要动怒,不慌不忙继续说道:“天都这样冷了,窦姑娘那怕是早就已经用上了上好的银碳,殊不知妾身房里连着末等的木炭都不曾用上。”
“
世子对着美人这样大方,却不曾想对自己发妻如此吝啬。”杨允恒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打量他时的视线更是如同看一个什么脏东西般。
“这些不过是我们侯府的家事,就算你是小侯爷,只怕这里也没有你置緣余地。”窦映秋不明白顾老太太和顾修远二人为何如此惧怕杨允恒,眼下明明是他咄咄逼人,插手旁人的家事,却又处处忍让半点不敢说指责的话。
“秋娘!不可胡言乱语。”顾修远被吓了一跳,急忙出声呵斥了她一句。
“窦姑娘也说了是侯府的家事,本侯爷倒是不知道窦姑娘是用什么身份来说出的这句话?
本侯爷虽说年纪大了一些,可也还远远没到昏聩的地步,更是不曾听说这侯府主母易了主,更是不曾听闻世子纳了哪个妾室。
窦姑娘如此毫不避讳的住在旁的男子家中,也不知家中长辈是否教导过礼义廉耻。”
杨允恒早就看不惯她了,只苦于一直没有机会,眼下得了这么个空,还不狠狠嘲弄训斥一番,如此才能叫他心里略微顺畅一些。
窦映秋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好一会儿才极力忍下泪珠,带了几分
倔强:“我住在什么地方怕是还不劳烦侯爷费心。”
“今个儿的事,若是论起来,却也是妾身的不是,若非妾身实在是没法子了,也不会与婆母说起陪嫁的事。”瞧着场面有些僵硬,黄云祁再度开口。
“府里何时短缺了你什么,以至于让你这般小家子气。”顾修远不能拿杨允恒如何,却能把怒气一股脑儿的撒在她身上。
“天地良心,这天气一日比一日冷,妾身屋里连着地笼都没有,过冬的棉衣也是只能穿着从前还未入府时的,早已经被浆洗的泛白。
如今妾身不过是讨要回自己的陪嫁,想着若是不济总还能变卖一些首饰换些银碳回来,若世子因着窦姑娘实在容不下妾身,妾身也还能带人去了郊外的庄子上,好歹还有个栖身之地不是?”
黄云祁眼下多说一分,众人瞧着几人的视线便变化一分。
“我诺达府邸又怎会贪图你的陪嫁,明个儿本世子就让人一一清点还了你,省的你做出这么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样。”顾修远好脸面,现下被她堵在这里,当着众人的面讨要陪嫁,脸上过不去,想也没想的就一股脑儿答应下来。
顾老太太听着他这话,立即被吓得瞪圆了眼睛,明显一副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他,动了动嘴想要阻止,却又碍于众人不好开口,最终只能死死捏紧了手指,在瞧着黄云祁时恨不得立马扑上去生吞活剥了她。
“妾身谨记世子的话,还望婆母与窦姑娘能够一一归还。”黄云祁连忙脸带笑意的点头应允下来,生怕他反悔一般。
他还从未见过贪财贪的这般明目张胆的,竟连着半点遮掩都不肯,一时之间顾修远被气得有些说不出话,只胸口一起一伏证明着被气的狠了。
原本好好的宴会,现下被她闹成这样,顾老太哪还有心思继续下去,只得说了几句客气话,又说了一些好话才把众人打发走。
“黄大娘子莫不是留下来等着亲眼瞧我一一还你们黄家的陪嫁不成?”对着黄大娘子,顾老太太自然没有半分好脸色,说起话来也是夹枪带棒。
黄大娘子耳中不断响起顾老太太那尖酸刻薄的话,心里有些忍不住生出些许悔意,她也不知今个儿自己听了黄云祁的话过来闹了这么一出是不是当真为着她好。
依着他们黄府的实力,别说是
这点子陪嫁,就算比这再多上一倍,他们黄府也是并未瞧在眼里的。
黄云祁本就不得这一大家子喜爱,若是在因着这点事被记恨上,怕是日后的日子越发不好过了。黄大娘子越想心里就越是心惊,现下瞧着她时,脸上只剩下了满满的担忧。
黄云祁瞧出她的担忧和
疑虑,浅笑着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为自己担忧。既然她敢做出这样的决定,自然是想好了之后的退路。
“行了,黄大娘子若没事就早些回去吧!黄云祁毕竟是嫁进了我们侯府,黄大娘子现下这么依依不舍的像什么样子,若是被人瞧见还以为我们怎么可待了自家儿媳呢!”顾老太太有些不耐烦,开口便赶人离开。
黄大娘子就算再怎么不舍,也不好继续呆下去,只是不放心的又瞧了黄云祁几眼才离开。
“黄云祁!你身为侯府儿媳,不仅不维护侯府的名声,竟还伙同自己母家做出这样的事出来,你可知罪?”屋内没了旁人,顾老太太再也顾不得装模作样,厉声呵斥着。
“儿媳不知。
儿媳不过是说了实话,又恰好想要寻回自己的东西,怎么就是罪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