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说他像洪悦杣一样忠义仁厚,这会儿怎么成了贼了?”
四个护心兵在旁劝说:
“将军,您莫要伤心。”
“您忘了,公子是不会死的,他有十五年不死阳寿。”
果然,在一番痛不欲生、恨不得死的疼痛之后,眼耳鼻舌身先后恢复,魏无心又悠悠活转了过来。
他一口吐掉嘴里尚未来得及咽下的糕点,并骂上一句:
“直娘!”
至死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毒死,还是被噎死。
反正他也不在乎,骂完之后,先是一通翻找,在怀里找到了那块破布。
看到破布,胸口顿时一暖。
许多人也随之浮现到了脑海中,有他边墙人,也有些瓦剌人,当然还有他娘。
想到他娘,就想到了家。
可……
他将破布攥在手心里,瞪着狼眼四处打量,这里根本不是边墙城:
“咦?这是什么鬼地方?我边墙城哪里去了?”
看完四周,发现还有张又老又丑、满是鼻涕和眼泪的脸,都快贴到他脸上,让他不得不骂上两句:
“老猪狗,你抱着我做什么?”
“放开!再不放开,我打杀了你!”
赵齐贤一脸不解的看向葛娣:
“怎么?他又没了忆念记识?”
葛娣也跳下马车,扯开无心身上破烂的圆领袍:
“哦,死过之后,血丝停了,人死血止嘛。”
“血又成了凤翔卫和瓦剌人的死血,丢了与无关之人的记忆。”
说罢,她扯开圆领袍,冲无心胸口吹了口气。
血丝重新游动,但丢失的记忆找不回,所以并不记得赵齐贤等人,张嘴就骂:
“老猪狗,你他娘的怎还不放开?”
“鼻涕都快要淌到我脸上来!”
赵齐贤赶紧松开了他,小心翼翼的问:
“我儿,你可认得我么?”
他白了赵齐贤一眼:
“我认得你是哪条猪狗?”
赵齐贤冲葛娣不停的摇着脑袋:
“这不是法儿!”
“他死过一次之后,血丝就停了,只记得几个凤翔卫和几个瓦剌兵,把别人全都忘了。”
“难道我们能一辈子在他身边管顾他不成?万一我们不在时,他被奸人所害,该如何是好?”
“葛娣,左右你的血已经被放干,那条血龙留着也不醒,反正是无用,就干脆送与我儿吧。”
葛娣惊的半天都合不拢嘴,万万料不到他竟然会提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要求。
嘴巴能够活动之后,立刻大骂起来:
“赵齐贤,你放屁!”
“这条血龙跟了我一辈子。凭你一句话,就想让我送与他?”
赵齐贤抹了抹眼泪:
“这么说,你是不肯了?”
葛娣双手叉腰,再次开骂:
“你失心疯了吧?”
“我就不与他,看你他娘的能把我怎么样!?”
赵齐贤重新登上马车,貌似有意又无意的用眼角瞥了下葛娣的左臂:
“我能把你怎么样?难道好抢你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