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站起身来,把那张纸还给了绿绿,说:“我怀疑这是一个喜欢研究密码的人搞的恶作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年龄不大,也许是个90后。”
绿绿很诧异:“为什么这么说呢?”
姜先生说:“他隐藏的信息很扯淡——东北方向,地下五层。再没什么了。”
周冲突然有些激动:“这就是我们想要的!”
绿绿瞪了他一眼,他的这句话无疑会成为对方要价的衡量标准。接着,她说了一句:“东北方向,有个范围吗?”
“本市。”
“您……能不能跟我们说说您解密的原理?”
绿绿的话明显带着一种不信任,姜先生听出来了,不过他似乎并不在意:“没问题,如果们有时间的话。要想跟们说明白,大概需要几个钟头。”
绿绿看了看周冲,周冲说:“我们走吧。”
绿绿点点头,然后问:“多少钱?”
姜先生说:“一千块吧。”
还没等绿绿说什么,周冲已经掏钱包了,他数出了一千块,递了过去:“辛苦您了。”
姜先生没有数,直接把钱放在办公桌上,突兀地说了一句:“们小心点儿。”
绿绿愣了一下,反问道:“为什么?”
姜先生在白框眼镜后眯了眯眼睛:“如果设置密码的人不是搞恶作剧呢?”
东北方向。
地下五层。
绿绿和周冲离开姜先生家,又来到了网吧,查找相关信息。整个京都没有一座建筑地下有五层,只有一座建筑地下有四层——大京都化剧场,那是亚洲最大、最深、座位最多的地下剧场,巧的是,它正好位于京都东北方向的金水区。
绿绿说:“能不能是那个姜先生解密解错了,把四说成了五……”
周冲说:“我想起了一个恐怖故事,就是讲剧场里发生的事。”
绿绿马上问:“还记得内容吗?”
周冲说:“有个城市,不断有人失踪,这些人都是女性,都是在一家剧场看电影的时候不见的。
没人知道,她们的票号都是某一排某一号。一天,有个女人又坐在了这个座位上,电影演到**处,突然从脚下伸出了一双苍白的手,猛地把她拽了下去……”
绿绿紧紧盯住了周冲的脸:“然后呢?”
周冲继续说:“解放前,那个剧场是私人的,老板在地下还建造了一层,规格和面积跟地上的剧场一模一样,算是留给豁唇儿子的遗产。后来,这家剧场充公了,那个豁唇儿子留在剧场当了看门人,渐渐变成了老头。没人知道,剧场下面还有一层空间。地上地下之间有个出入口,合上挡板严丝合缝。那个看门人的祖上不是有权的,就是有钱的,妻妾成群,他却连个老婆都没有,打了一辈子光棍,他把那些女人拽下去,掐死,然后放在剧场的座位上,给他当老婆。警察抓到他之后,他说他的理想是把那些座位摆满——总共666个座位。”
绿绿说:“的意思是……”
周冲说:“大京都化剧场的地下是几层?”
绿绿打了个哆嗦。
周冲说:“抛开这个恐怖故事,我们想要找到那个地下五层,也只有大京都化剧场最接近了。”
绿绿感觉事情渐渐发展到了她不可掌控的地步,跟电脑里的眼睛、卫生间里的虫子、冥婚照片、筒晃越来越不沾边了。现在,她只有听周冲的安排。
周冲说:“我想去大京都化剧场,看看有没有通往地下的机关。”
绿绿说:“我们找他们负责人谈谈吧。”
周冲说:“用不着。我要干点小孩子的事。”
绿绿说:“怎么干?”
周冲说:“我去看晚场演出,散场的时候藏起来,留在剧场里,等他们关上门之后,我可以细细查找。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那个入口!”
绿绿说:“我也喜欢干这样的事!”
周冲说:“那好,入伙。”
绿绿说:“今天吗?”
周冲说:“我一分钟都不想耽搁。”
两个人简单吃了点午饭,然后去了超市,周冲买了一只LED手电筒,一把锤子,一张线毯,两瓶矿泉水,统统装进了挎包里。然后,两个人打车去了金水区的大京都化剧场。
地下一二三层都是卖服装的,摊位密密匝匝,人来人往,很嘈杂很拥挤。
剧场的售票处在地下三层一角,沿楼梯下去就是剧场了。今天上映的电影是《盗梦空间》,他们买了最晚一场的票,然后周冲就陪着绿绿去逛服装摊了。
晚上,周冲带绿绿吃了麦当劳,然后两个人来到剧场入口处,最晚一场的观众已经陆续进场。
三层到四层的楼梯很长,很陡,两个人小心地走下去,眼前陡然开阔,这家剧场果然大,将近两千个座位,都是深红色的软座。
两个人找座位的时候,周冲时不时地悄悄跺跺脚,他在试探下面有没有回音。
他们的位置很靠前,坐下之后,两个人开始四处张望。
阳光普照世界,唯独一个地方——剧场,长年只有灯光,于是,尽管它是公共场所,却永远有一股驱不散的阴气。现在,周冲和绿绿都闻到了这股地窖的气息。
周冲低声说:“我感觉,我离她很近了……”
绿绿说:“谁?”
周冲说:“我们找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