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温带着扎尔斯从黑晶殿返回19号,刚从他房间的衣柜里爬出来,地狱君主在禁制上开的那道小口就被自然修复了。
他又回到平时的状态,不过因为已经习惯了,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说,反而还觉得这样更自在。
维持蝴蝶结状态的蛇被扎尔斯从背包里拎了出来,蔫头蔫脑的,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你要留着吗?”扎尔斯问埃德温。
“给艾,”埃德温头也不回,正背对着他脱衣服,外套上衣一起丢进脏衣篓里,“他知道怎么处理。”
他脱去上衣后露出背上骇人的伤痕,扎尔斯把蝴蝶结蛇抱在怀里,看着他的背,有点迈不动腿。
“怎么了?”埃德温披上睡袍,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回头看他。
扎尔斯有点纠结,不知道该不该问,但最后好奇心盖过了顾虑,他还是把困扰自己很长时间的问题问了出口:“你背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他不是没受过伤的人,事实上扎尔斯自己身上各种伤疤也不少,但埃德温背上这大片疤痕实在有点夸张,每次看到他都觉得一定很疼,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问。
“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埃德温系好睡袍带子,视线在他怀里的蛇上停留了一瞬间,然后才说,“和里诺尔打那一架时被他砍的——不是什么大事,我让他还了半边翅膀。”
虽然已经被衣服遮住看不见了,扎尔斯还在想那道横亘埃德温整个背部的伤痕,普通的冷兵器当然没可能制造这样的伤口,对方口中的“里诺尔”实力应该相当强悍。他也知道现在闻这个不仅不合时宜还毫无用处,只是再看到那道伤痕时心里一动,有种说不清的滋味蔓延开来。
“打的那一架,就是你被放逐的原因吗?”他低着头看一动不敢动的蝴蝶结蛇,嘴上没话找话地说着,有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觉得不太好受。
埃德温没有立刻回答他这个一看就很不紧急的问题,站在床前看了他一会儿,像是终于看懂了什么,朝他伸出手来:“过来。”
扎尔斯不疑有他,立刻听话地往前走了几步,到他面前才停下。
埃德温却还觉得不够,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把他往前又拽了半步,扎尔斯猝不及防,鼻尖差点磕在他的嘴唇上,连忙向后仰了一下,惊魂未定道:“吓我一跳。”
离得太近,他要抬眼去看埃德温的脸,却在对方形状优美的嘴角上看到了一点笑意。
“……我还没洗澡换衣服。”他立刻有点不自在了,很体贴地说,“刚才爬了两小时山,身上到处都是灰,要不我去——”
“不碍事。”埃德温低声说。
扎尔斯立刻闭上了嘴,心想,这么说话他耳朵都要烧起来了,埃德温到底想干什么?
他确实满身灰和土,本来爬山就不是什么干干净净的活动,从碎石坡上滑下来的时候又出了意外,现在说他是灰头土脸也不为过。其实从衣柜里出来的时候他就想去洗澡了,沾满泥土的靴子踩在埃德温房间名贵的地毯上,说没有心理压力肯定是假的。
但埃德温刚才说“不碍事”。
声音压得很低,像在说悄悄话,有点点哑,又有点撩人而不自知。
听得人不仅耳朵发热,心还难以控制地开始砰砰跳。
“之前提过的那件事……”埃德温不知是没读心还是故意的,张口就哪壶不开提哪壶,净挑他不知该怎么回答的话来说,“给了你这么多时间考虑,是不是该答复我了?”
抬头就看到他线条优美的鼻子嘴唇和下巴,低头又看到睡袍的宽大领口里露出的锁骨和一小片胸肌,到最后扎尔斯已经不知道看哪好了,视线四处游移,最后落在了滚来滚去用拖布擦地的鲁鲁身上。
他能感受到埃德温在看自己,因为靠得太近,他的鼻尖甚至都萦绕着对方身上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心里挣扎了一下,然后硬着头皮开口:“……我其实没太懂你的意思……”
埃德温挑了挑眉:“我说得不够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