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说修习栏里寥寥的《南斗飞鸟拳》两项,便是越阳楼分别以从房收藏中意外所得的《解骸分形指玄歌》,在'养生禽戏'基础上推演所得而成。
看完深红色面板上几乎没有太大改变的数据,越阳楼不由得惋惜的叹气了一声:“无功县这个小县城中,以游侠儿之身,能够接除到的资源和知识终究还是太少了,即使是以《解骸分形指玄歌》将原本的养生禽戏以[仙道禁目录]推成出新,这么专攻[易皮]一项的武学,达到%这个临界线后,也终于还是难以为继了啊。”
要想继续推进境界的提升、要想接触到这个世界暗面下隐隐存在的道术,无疑,囚龙观便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答案了。
——对了,还有……
——这个类似于前世历史上宋朝的武朝,以及已经开始显现的天下乱象……
“说是天下将乱,可这偌大武朝要想崩溃离散,至少也还得等个几年吧。”
想到这里,越阳楼摇了摇头,干脆暂时不去再想,熟悉的捏了个古怪的手印,使全身的肌肉都开始遵照某个频率微不可察的颤动了起来,开始起对于“皮、肉、筋、骨”的深层次锻炼。
许久无话。
定境之中,他好似从囚龙观的地底隐约听到了什么声音。
——大地,好像微不可察震颤了一下子?
铛
月到中天,时至三更,几声刺耳的敲锣声从更夫手中传出,传荡向四面八方,报告时辰。
而与此同时,囚龙观的客房中,越阳楼也骤然睁开了眼睛,似乎感觉到了道观内什么模糊的变化,猛地一下子坐起身来,环顾四周。
囚龙观坐落在无功县外的漆水河边,在这个平日里就连白天都没有多少香客前来拜神的鬼地方,大半夜的,小县城里那些又懒又滑头的老更夫,又怎么可能再多走这么远的路,特意到囚龙观来打更报时呢?
想到这里,越阳楼顿时警惕了起来,径直迈开步子,来到了窗边,打开窗子,朝外面望去。
客房自带小院内的景色倒是依然如旧,只是不知何时间,全部都染上了几分妖异的殷红血色。
“幻觉?不是幻觉?”
越阳楼压下心中疑惑,朝窗外继续打量,又发现,道观外同样也产生了异象,莫名的泛起了模糊不清的白雾,就算以他的目力,也没办法看清楚太远的事物。
诡异的氛围渲染下,一切都好似变得不一样了,多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与疏离之感。
呼……
一阵冷风忽然吹起,轻抚在俊秀少年露出在外的肌肤上,阴寒到不合常理,激起了体内灼热气血的本能对抗。
感受到这具身体状态的变化,越阳楼微微皱眉,随即运转《南斗飞鸟拳》中自带的法门,促进血液循环加快,使受到寒冷刺激急剧收缩的血管重新扩张,驱散了这股随风而来的古怪寒意。
确认了这古怪寒意的强度还不足以威胁到自身后,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如今的线索虽然还不能揭示出观内异变的缘由,但有一点却是已经可以排除了,以白渡子那老道给我的巨大威胁感,这么点动静,至少不大像是他动手的样子。”
是自己身上的问题?还是周围环境的问题?
俊秀少年摇了摇头,嘴角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轻快笑意,低声道:“倒让我来看看,到底是哪方妖魔鬼怪在弄风作雨,打搅越小爷练功的雅兴!”
趁着刚刚结束修行后还尚且灼热的气血,他里衣也懒得一件件去穿了,只披着一件大衣,便径直夺门而出,两颗乌黑眼瞳熠熠好似大星,于黑夜中,闪烁着兴致勃勃的恶意光彩。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好似与这事儿没有关联的念头:“说起来,县里也好久没有没眼力的恶棍和无赖儿来给我练手了啊……”
天光黯淡,灯火微渺,明明是处于古代背景的世界,可天上闪烁着的能见星辰,在今夜,却是出乎意料的一少,好像只是一块乌漆麻黑的幕布一样,单调的被铺展在天上。
囚龙观外,距离越阳楼所处的那间客房小院不远,往日里汹涌的漆水河一反常态的静静流淌着,不仅没有了哗啦啦不绝的水声,就连黯淡月光下,粼粼的河面子上,也更是泛起了一层浓郁而模糊的白雾,寂静安谧中,透露出一种深入骨髓的瘆人劲来。
“月黑恰逢风高夜,正是杀人放火天~”
少年的清亮嗓音惊乱寒夜。
踏着霜白夜色,只裹着身单薄衣裳的越阳楼闲庭信步般来到河岸边缘,俯下身来,黝黝的两颗黑眸不住好奇的往水下打量,只一会后,便随即忍不住抚掌而笑,右手于刹那间电射而出,贯破水面后,又即刻迅速抽回。
回过神来,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越阳楼的手上,便突然多出了一条遍体参差骨刺、身躯肿大畸形,下颔上还垂着几根粘腻触须的怪鱼。
望着那河面水下涌动徘徊着的数百过河异种,他摸了摸下巴,顿时恍然大悟道:“将至年节,原来就连妖魔鬼怪也要赶着返乡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