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潜溺于渊深幽邃的阴影之海,在面板上那扭曲如蛇的怪异字迹中,隐秘而禁忌的知识好似化作了某种滑腻的活物,异常踊跃的钻入到了越阳楼的脑海中,在思维中生长、蔓延,无声无息间,令他不自觉的脱口而出了一段陌生的经句:“——有诵咒者,有事神者,有墨字者,有变指者,皆可以役神御气,变化万物。惟不诚之人,难于自信,易于信物,故假此为之。苟知为诚,有不待彼而然者……”

回忆着脑海中有关如何饲养妖魔、培育异种的一部分残缺知识,越阳楼强忍着抽痛,喃喃发问。

“我刚才说了什么?”

“你刚才说了什么?”

朝回答声响起的地方,越阳楼抬头望去,结果却讶然的发现,明明一直都有看着自己这边,可从余殸仙的神色来看,她却像是并没有听到自己刚刚的声音一样……

——那……又是谁回答的自己的问题呢?

有一瞬间,越阳楼心中产生了深深的寒意,就连脊背上的衣衫也仿佛被森寒的冷汗浸透了一样,感到了有一种不安不断徘徊在脑海中。

包括他掌握的《解骸分形指玄歌》在内,越阳楼以往所接触到的,最高也不过是“残句”级别的隐秘知识而已,像《地罡召考箓》这种仅仅只是残缺的一卷,便能达到“断章”级数的鬼玩意儿,他属实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心悸、头晕、浑身乏力,局部肌群呈强直性和阵挛性抽搐,伴有意识障碍……啧,这是典型的脑神经功能紊乱的症状。”越阳楼仔细回忆着刚刚的表现,暂且给自己下了一个判断:“单纯的心理性暗示图居然也能做到这个地步,看来这篇地罡召考箓的来历,还真是不简单。”

“不过,别的什么暂且不提……”他想到这里,转念间又看向深红面板上不复原来凄惨模样的推演值那一栏,心中某些念头跃跃欲试,忽然有种一夜暴富,想要大肆报复性消费的冲动。

“这么多的推演值,恐怕都够让我把易皮和化肉两个阶段的圆满炼法给整出来了吧!”

“不对不对,越阳楼你怎么能堕落如此呢,说好的靠自己天赋才情突破境界呢!”

“这可是无法再生的战略性宝贵资源!”

在余殸仙的眼前,她只看到先前还好好模样的小师弟忽然神色变得狰狞,好似眼前有着什么看不见的大仇敌一样,骤然间便莫名其妙的重重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连让人拦都来不及拦。

于是,在寂静中,好不容易强压下大吼一声“深红,给我加点!”的冲动,越阳楼狞着脸抬着头,入目便是师姐充满了母性、怜爱之意的目光。

——妈的,尴尬了!

急忙间,越阳楼试图缓解气氛,但声音却仍然是有些嘶哑:“余师姐这么看着我做甚……”

“别说了,我知道你内心的痛苦!”她充满同情心的打断道。

——啊这……

越阳楼脑袋上当即打出了一个问号,只能勉强嘴角扯出一个笑容,竭力辩解道:“余师姐,这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我知道!”

然而,余殸仙却根本没有听他继续说下去的你打算,满口说着是知道,心中却嘀咕着什么“师弟不要怕,师姐永相随”之类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又听不懂的怪话。

迎着师姐越发怜悯起来的母性目光,越阳楼一口的话憋在胸口中却不知道怎么说不出来,想了想,还是只得放弃了自暴自弃的放弃了辩解自己脑袋没问题的打算,试图转移话题道:“我之前没看错的话,师姐跟着我来衙门应该也是有着自己的目的吧,现在岑教头已经走了,师姐你也总算是有机会做你的那件事情了吧。”

“小师弟你这话说的倒是没错。”绝美道姑点了点头,似乎终于想起了自己过来还是有要事在身,要重新回收囚龙观内在贺道人这个“死师弟”身上的某样关键之物。

她平日里的作风一向是雷厉风行,就在和越阳楼说话的时候,余殸仙便已是来到贺道人的尸身旁边,一只白嫩如玉的素手就宛如锋锐铁刃,眨眼间,便毫不费力的完成从开膛破肚、到信手取物的过程,其动作迅速,就连越阳楼也只看到那取出的是一丛黏连在残余血肉组织上的青黑色胶质触须。

似乎是没察觉到脸颊边沾到的溅射到的几点血迹,看到越阳楼还没有反应过来,绝美道姑轻轻舔了舔朱唇,把玩着手中之物,嘴角勾勒起一抹笑意:“说起来,小师弟你以往在浊世里厮混,应该还不知道吧,本门的道法袭传自终南山上火龙先生,法脉乃是隐仙派楼观道的道统,要追根究底的话,还是标标准准的太上丹道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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