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洗澡?这可不是个好主意。
没人能不在乎沾水后赤火蛇蛊毒发作时的苦楚,看来她真的要在下一次蛊毒发作前自我了断了。
牧飞站起身,虽然知道她不愿意再提这个话题,但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再说一遍:“我知道赤火蛇的蛊很难解,但咱们也别就这么放弃了,我可以下山帮你找人,看看能不能治疗。”
白苏头都没回:“希望你这几天别再说这种话了,你也知道我拖不了多少天,非要屡次说些没用的暖心话?”
牧飞走上前两步:“只要哪怕有一丝希望……”
白苏腾地站了起来,转过身目光非常严厉:“还有四天时间我会蛊毒再次发做,这四天你最好闭上嘴!你只需要做好我让你做的事情,多积累点内力,把功法理顺。这不单能帮我,也能让你在天赋活得久一些!你该明白再和我谈希望是很残忍的,趁早收起妇人之仁,我们已经没有多余时间浪费在讨论这件事上!”
牧飞吓得退了两步,以为她又想动手打人,但这次白苏只是一直盯着他。
在她目光的威逼下,牧飞老老实实去摘皂角了。
他不会爬树,于是就在树下不停地摇晃枝干,最终倒也捡了一堆的皂角。
白苏远远地叉腰看着他,夜色中看不清她的脸,但那个架势让牧飞心虚。
当他把皂角放在白苏面前时,她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居然柔声对他说:“许多事情你要转变一下观念,不会爬树没有关系,你可以将它打倒,也可以想想用什么功法把皂角打下来,而不是消极地在那捡一些残败皂角,我的话听明白了吗?”
牧飞当然理解她的意思,既然已经吸收了五芒星,就要把自己看做一个修士,以修士的方式处理问题。
理解归理解,但牧飞对她说的这些话无感,虽然两次击杀怪兽得了些好处,激起他积累内力的欲望,但是所谓的功法符咒他还没有好好想过一遍,两次情急时刻出于本能的使用都失败了,以至于他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掌握了那些东西。
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点了点头,表示听懂了。
这是舰队里长期训练出来的习惯,听命执行,绝不质疑。
白苏头一摆:“坐在那把我说的话好好想想,领悟到你的骨髓里去!”
牧飞又坐回潭边。
山里的夜晚还是有些凉的,坐了一会冰冷的石头,屁股有点受不了,他忍不住蹲到篝火边取暖,一边看白苏将许多树枝烧得半碳化,再放在一边。
她明显有丰富的野外生活经验,在这样的深山里,下半夜篝火灭了是非常危险的,必须多备些干树枝,半碳化的树枝极易再次烧,火灭时添加下去,很快会起,而且不会起浓烟。
白苏的白眼睛里跳动着火苗,看上去心情平静。
牧飞想和她多套套近乎,多聊聊外面的世界。
刚才他坐在水边,看着这一堆篝火外的黑暗世界,有些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蛊毒的事情不准说,一时却找不到合适话题,两个人来自不同的世界,交集实在是有限,想了想于是问她:“您当初是追杀什么人到了云致山?”
白苏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已经不重要了,说了你也不懂,在我们天赋,杀个人不一定需要理由,反正大家都是这么杀来杀去。”
牧飞看着篝火撇了撇嘴说:“法制很重要,其实只要立个杀人者死的规矩,这个世界就会慢慢改变。”
白苏噗地笑了出来,似乎听了极有趣的笑话,她手上不停,一边也看着牧飞说:“据我所知数千年来也有那么几个狂人,想要给世人立规矩,结果都被挫骨扬灰了!”
这里的民风真是剽悍到毒辣的程度,教化未开,根本不服从任何管教。
牧飞还想继续说,白苏已经发话了:“你坐回潭边去,把识海中关于功法的内容都翻出来,等会我洗完澡你要背给我听,我要了解你都学了些什么。”
牧飞愣愣地看着她,一时没转过弯,白苏头一摆:“快去!安安静静地想,我要在死之前帮你理顺了,希望你能捱到天星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