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梅伦·诺兰,父亲是路易斯安那售卖黄金叶的恶棍。母亲却是出身修道院的修女。
他是两人结合后,背德的产物。专注引诱人堕落于欲望的恶棍与神的追随者,这样扭曲的结合最终诞生出的结晶又会是怎样一个怪物?
一则新闻,路易斯安那州的一所修道院毁于大火。除几个孩子外,无人生还。
一件遗物,狱警中传闻,新来的狱警口袋里总是揣着一枚十字架,十字架用的很旧,上面还有明显用火烧过的焦痕。有人曾询问这位狱警他是否信仰宗教,但他向来否定。
一个共同的姓氏,这位狱警和监狱里的某人拥有一样的姓氏。
“你没向我坦白,卡梅伦先生,你也是凶手。”
站在雨中,饰非看着地上抽搐的卡梅伦,眼神冰冷。恶灵依然在他身后,如侍者般小心翼翼。
由迪斯塔特交付的那张纸条上写下的是一个姓氏,一个饰非并不陌生的姓氏。
——诺兰。而饰非动用手段翻阅了狱警的履历后,很快就发现,这位卡梅伦先生并非是像他所说那般主动逃离修道院,他离开家乡的日子,是在那起纵火事件发生不久后。
第一个问题,如果是为了逃离母亲和家乡,为什么他手中留有本该出自火场的十字架遗物。第二个问题,假设十字架是母亲在火中交给孩子的东西,那意味当时卡梅伦也应当身处火场,。
经历过可怕的火灾,幸存者往往不可避免对火焰患上恐惧。哪怕是微小的火苗也会谨慎对待。但哪怕是在审讯室那样高压恐怖的黑暗中,面对连成一片的蜡烛,卡梅伦的心态没有任何变化。这说明什么?
经历火灾,却毫无畏惧。大火中,他对自己的安全有把握。手中握有遗物,说明在某人前,他与其亲密接触,但本身能保证安全的他没把修女一起救出来。
他不是去帮她的……他的到来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让大火彻底将其焚灭。
这就是饰非得出的结论:这家伙亲手杀死了母亲,逃之夭夭,之后成为了一名狱警。
既然如此,被愚人钟影响后,你在噩梦中又会看见谁呢?
——那个衣衫褴褛,满身是血的修女,还能是谁?
“离我远点,你这个婊子!别靠近我!”原本在地上抽搐的卡梅伦发出怒吼,他彻底沉入噩梦,顾不得周围环境,双手胡乱挥舞。
饰非蹲下,为他整理好警服衣领。然后,他从对方的口袋里翻找出那枚十字架,将其放在对方的胸口。
这是葬礼上,逝者躺在棺木中的姿势。
“对我说谎的代价是很严重的,需要你用一辈子偿还。”
“事到如今,你还在用梅利为你身后的人打掩护?对你而言,他这么可怕?甚至超过直面恶灵和食血鬼本身?”
“你是个白人,根本无法作为弗拉德的人选,而你一个新人和梅利本身没有任何交集,他就算在男监找帮手,又哪来的理由找你呢?”
“除非,受人之托,有人点过名说你可以帮忙。”
“能驱使梅利这样的副官,以及足够了解你,知道你无法拒绝这个要求的人,这监狱里稍微排查一下后可没剩几个。”
“是诺兰典狱长对吧,我要面对的敌人不是一位副官,而是一位典狱长。和安德森拥有同等权势的男人。”
“你们拥有一样的姓氏,我也看过他的履历,他的出身也是路易斯安那州,非常恰巧,正是那毁于大火的修道院所在的小镇。”
“按年龄推算,他应该是你母亲的兄长,也是你名义上的舅舅。修道院被你纵火焚毁后,法院发现了你和修女的关系,按收养流程,必然会找上与你血缘关系亲近的他。”
“和母亲不同,你这位舅舅心狠手辣,一眼就看出了纵火事件的不对劲,但他赏识了你,并且没有选择将你的事情告密,就这样,短暂相处后,他成为了年幼的你最憧憬的对象。”
“这才能解释为什么以你的出身会选择成为一名狱警,也让我明白,你主动调来威尔顿的真实原因。”
“好奇吗?谁告的密,我又是怎么锁定到你的?”饰非将手按在卡梅伦的脖子上。他开始用力掐住这个部位,卡梅伦的脸因为窒息而涨的通红。
但对方仍身处梦魇,他对外界一无所知。梦中,他只看见那位母亲的恶灵在扼住他的咽喉。这让他无力挣扎,浑身绷紧。
但饰非没有将事情做绝,他在卡梅伦即将要到达极限时松开了手,他擦擦手掌,显的从容:“真可悲,那么憧憬那位舅舅,到最后都不愿意出卖他。“
“但却从一开始,就被当作随时可以弃之不用的弃子。”
“有关食血鬼的事情我可没骗你,你要是真让它们吸血,你必死无疑。就和你的人生一样,出生时是被抛弃的孤儿,到死,依然还是被人抛弃。“
饰非站起来,他不再去管躺在雨中的卡梅伦。对他而言,从男人亮出食血鬼的时候,他就已经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而他实在没有必要在这里杀死一位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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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动了那么多下愚人钟,这足够他一辈子都清醒不过来。他会永远沉浸在噩梦里,到最后,与他相伴的还是只有他那位母亲。
——他疯了……永远地坠入疯狂。
“哦,差点忘了,这次麻烦你了。“没等饰非走出几步,他忽然发觉到那位恶灵还在原地等他。对这位小姐他表现的很有礼貌,所以深鞠一躬。
恶灵小姐提起黑纱裙回礼,此时,出乎饰非意料,她张开被缝合的嘴,说出一串名字:
“安·肖特·伊丽莎白。“
饰非皱眉,领会后重复了一遍,继续问道 :“你的名字?”
恶灵点头。她再次提起裙摆,又向饰非多行了个礼。“铛铛——“此时,代表午夜即将到来的钟声响起。饰非从口袋中拿出那朵黑色大丽花,他惊奇地发现,这朵花不知何时已经有一半变成了纯白色。
恶灵小姐向前走来,她靠近饰非,将那可怕又狰狞的嘴唇贴在饰非的嘴角。
一个轻吻,恶灵给出这个吻后,身形便化作虚幻,融进饰非手中的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