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寻找线索

黄菡被吓傻了。这是两岁多的孩子应该说出的话吗？他愣了半晌，说：“可是，时间过去那么久了，谁还会为我这个罪人说话？那个真正的叛徒，如今可是市里的红人？”

黄坤淡定从容地说：“你去做吧，多找证人。参加暴动的人，大部分人都是有民族情怀的爱国青年。如今，也只是过去了十几年，相信，很多人心中还有正义的存在。现在举报，政府会调查。等到了两年以后，那个叛徒就会被捕入狱。”

黄菡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两岁多的小不点。说话的表情，就像一位能看透一切的老神仙。他心中无比震撼，看向四叔，激动得声音颤抖，说：“四叔，坤儿，坤儿是不是，是不是，就是二叔爷预测的那位天生阴阳眼的后生？”

黄老先生深深地看了一眼黄菡，顾左右而言它地说：“这事不必深究，你赶快想想怎么洗清自己冤屈吧？”

黄菡的清醒让黄家人非常震惊，同时又都无比开心，沉重的心情放松了不少。黄家曾经的医学天才又回来了。黄家留下来的人越来越少，同宗的亲戚，都非常亲近。家族观念深入每一个黄家人的心里，他们这个曾经辉煌的大家族，如今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同气连枝。

黄菡收集证据的事情，进展得并不顺利。以前一起参加暴动的人，因为工作关系调动，不少去了外地。通信地址也无从查找。还有的即使找到人了，也都是根本不了解细节情况的。看到黄菡好了，第一反应是这个叛徒怎么好了？

对待黄菡的态度非常恶劣，有的甚至言辞激烈地辱骂他是汉奸，叛徒。

黄菡极力解释，可是又被不明真相的人一顿质疑：“人家石立信，那是市里被通报表扬的领导。主抓党政宣传工作。很有可能是下一届市副党委记的接班人。黄菡，你不会是又疯了吧？就是为自己推脱罪名，也不能胡乱攀扯呀？小心给你判一个污蔑领导干部的罪行。”

黄菡也不辩驳，询问其他一起暴动人员的联络通信地址。然后，他只留下几句话：“清者自清。我会给我自己洗清不白之冤的。我黄菡肝脑涂地，也绝对不允许真正的汉奸叛徒，留在人民内部，占据重要领导位置。那将是安插在人民内部的定时炸弹。贻害无穷。”

听着黄菡掷地有声的话语，留下一脸错愕和深思的不知情者，转身潇洒离去。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通过不懈地调查和走访，线索越来越多了。终于找到了十几位，当年一起策划，组织暴动的人，他们在各个岗位上过得都不错。

有几个人了解当时的情况。他们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满腔热血，舍弃被上层社会追捧的神医身份，毅然投身革命的黄菡，名门黄家最有前途的青年，要做人人唾弃的狗汉奸？

听了黄菡的阐述，他们回想当时的细节，终于理清了想不通的环节。黄菡的支持者终于多了五位。他们也都是各个岗位上的领导人。

黄菡想寻找证据，就要有更多的知情人一起帮忙秘密调查。黄家人也一直在暗中帮忙。

经过三个多月的实地走访，终于找到了能够直接证明，叛徒石立信是当时给国民党军警提前报信的证人了。

这个证人，就是曾经抓捕黄菡的一个国民党警察。

那个警察，后来被人民公审，发现，他没做过什么残暴的坏事。教育了一下，被当地政府监管了很长时间。直到他改造得很好。国家给他重新做人的机会，让他成为一名新中国的公民。并且将原来的名字，李仁臣，改成了李卫国。

黄菡为了找他，找到他原来的住址。可惜，那里早就变成了幼儿园。黄菡又去公安局查找，在当地户籍科查到了原名李仁臣，现名李卫国这个人，还有他的新住址。

黄菡找到李仁臣的时候，看到他四十多的年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他现在收废品。每天走街串巷。能勉强赚到一家人的生活费。

黄菡问他，还记得自己吗？李仁臣看了半天，摇了摇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黄菡提起来，他就是黄家的黄菡，曾经也是县里的熟人。暴动的时候，一群警察抓人，他和三个警察，把黄菡抓起来了。

其他警察对黄菡拳打脚踢，唯独他没有动手，还劝其他人，说：“哥几个手下留情。黄家势力不容小觑，过后人家被放了，反过来找哥几个麻烦，咱们平白无故得罪人不值当。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熟人，人抓住了，任务就完成了。”

李仁臣听到黄菡复述这一段往事，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惊喜地问：“黄公子，您恢复神志啦？这可真是苍天有眼，老天保佑。我一直愧疚，您救过我家老父亲和孩子的命，我却和别人一起抓了您，害得您蒙冤受屈，遭受了非人的折磨，最后还被逼疯了。我心中一直愧疚不已。

可是最令人气愤的是，真正的叛徒，现在却逍遥法外。摇身一变，成了市里大红人，明星领导。整日唱高调，真是春风得意。

想当初，我可是就在张队长身边。那个石立信把一张纸条，亲手塞给张队长。然后，快速离开了。你们第二天就暴动了。实际上你们不知道，暴动时间，地点，主要组织者，都被提前泄密了。

张队长当时看完纸条，要塞嘴里嚼了。后来又交给我，让我保存下来。

他说，说不准两党哪方能最终得天下，也许这个纸条是保命符，以后能救他一命。让我锁在他的件柜里。”

黄菡激动了，这是直接证据。可是李仁臣说：“张队长，现在还在牢里。他的件柜也被清剿了。那张纸条内容我看过，没有落款。如果不举报，没人知道那是谁写的。

也许，那张纸条会被有心人说成是你写的。否则，为什么现在的政府，特别肯定地判定你是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