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过哪懂什么修行艰难,破关不易,他练到目前为止,走的是野路子,连自己到了什么境界都不甚清晰明了,也不知以何标准判断自身境界?
听追杀他的男子曾经说过一次,说他是真元境中期。
在河边冒出水面时候,与安学伦对峙那次,他也没感觉有多少惧怕感觉。
那个时候,安学伦是固本境后期。
常思过有些疑惑了,他现在的修为似乎不像是真元境?
他心中倒不是太过着急,既然决定留在破贼军,待战事平息,他相信能够从军中选择到合用的功法,把所有疑惑都搞清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抓到什么都练,急于提升自己的实力求活。
从怀里的锦袋内摸出一个瓷瓶,和一颗半透明亮晶晶玉石,请教道:“老哥,这两样怎么用?”塞紧的瓷瓶里,装着有三颗花生米大小、圆滚滚清香药味扑鼻丹丸。
他知道是好东西,可不敢随便乱用。
大补如毒,是地球上华国的一句中药俗话,晚上要去四荒城下冒险,他得防着受伤等意外情况发生,有备无患吧。
安学伦撇了一眼黑娃左手拿着的玉石,嗯,黑娃不认识修者物品,这才是正常,道:“那是白玉币,是修行界通用的货币,还有更高级的青玉币和紫玉币,里面蕴含有不同的灵气,比如一百枚白玉币含有的灵气量,相当于一枚青玉币,十枚青玉币的灵气含量,相当于一枚紫玉币,换算比例也是如此。”
“修者可以在修炼时候手心抓握玉币,吸收里面的灵气,只是容易造成灵气吸收浪费,每个人的资质不同,吸收也不尽相同,所以,玉币大都是用来购买修者物品,比如你手中瓷瓶里面的丹药,还有武器,防护内甲,战衣、靴子等等。”
常思过懂了,把手中的白玉币收进怀里,打开两指粗的小瓷瓶,倒出一颗褐色丹丸展示给安学伦看,他手中的好东西都是抢来的,也没什么不可见人。
这些东西,他看到安学伦从敌人尸身上收刮到有,应该不算稀罕物。
不同于他在里面洞窟掩埋骸骨得到的玉片,那玩意是干尸备受折磨致死,也要藏着掖着,不肯示人的物品,他得到墨玉片之后当然要财不露白。
“增元丹,二阶初级丹药,十枚白玉币一颗,能增进固本境修者的真元修为,你可以吞服。任何一种丹药,多少会有丹毒残留,唯有勤加修炼,加快气血运行,把丹毒分解排斥出体外,所以服药的时间长短,须得修者自己把握,像增元丹,一般服药周期为天。如果同一丹药服用过多,效果会减弱,直到没效果。”
安学伦随口解释几句,又笑道:“你在军中报备身份以后,以后每个月,可以按固本境修为,领用一颗相同级别的丹药,还有十颗白玉币,想要额外的资源,就得自己立功赚取,比如斩杀北戎的炼体士,尉官统领等将领,凭腰牌为证,没有腰牌,就以首级为证。”
常思过愣了下,他没有扯下斩杀的那娘们身上的腰牌,当时想着不会再回归军营,就没费那事,却是失算了。
安学伦见黑娃脸色稍有凝滞,猜到黑娃可能没有摘取路上斩杀的炼体士的腰牌,在洞窟时候,还是经过他提醒,黑娃才勉为其难摘了一个腰牌,伤口撒盐解释道:“每一个北戎固本境炼体士腰牌,可以兑换到五十枚白玉币。”
五十枚白玉币,相当于五颗增元丹。
见黑娃脸色明显黑了一分,安学伦笑嘻嘻补刀:“你扔在水下洞窟的那柄法剑,品质不错,大概值六十枚白玉币以上。”
常思过撇了眼幸灾乐祸看他笑话的安学伦,笑着摇头,从怀里掏出皮卷。
“老哥,你帮我瞧瞧,这上面的字,怎么念?”
安学伦奇道:“黑娃,你就不心疼扔掉的白玉币?”伸手接过柔软的皮子。
“能有命活着,比什么都强,扔了的白玉币,以后有机会再赚,心疼又有何用?陡增烦恼罢了,再说,那剑或许还在,以后有机会再去拿回来就是。”
“哈哈,你是打肿脸充胖子,其实心头在滴血。”
安学伦无情揭穿看似若无其事的小家伙,还装,可劲装,撇了一眼手中皮子,咦了一声,道:“这是金鼎……我也认得不多,第一行两个字,第二字是‘尘’,我看看……是一门步法,‘行如……步,……落……,轻尘……’,太难认了。”
把皮子还给常思过,脸上稍一迟疑,认真道:“黑娃,听老哥一句劝,不要什么都练,修行界功法千千万万,很多功法技能,可能会背道而驰,甚至造成气息冲突,稍一不慎,练得真元逆乱,走火入魔,就得不偿失。”
“建议你不要如此操之过急,最好是去军中典籍二楼,选一门经过验证的正宗功法修炼,就像你修炼的伏虎劲,是最初浅的锻力法门,但是你能练出自己的独特感悟,并凭此突破到炼体士,可见功法虽有深浅之别,却忌驳杂而不精,我当年的教头教我,唯有基础打牢,不忘根本,脚下的路才长远。”
他能理解黑娃的心情,没接受过正规指点的修者,大都会如此胡来。
各种秘籍水平参差有别,泥沙俱下,哗众取宠装神弄鬼者不在少数,运气好,或能撞上适合自己的功法,运气不好,断送自己修行路的也大有人在。
常思过接了皮卷在手,听着这番交心的肺腑之言,默神片刻,拱拱手:“多谢老哥的金玉良言,我记下了,是我太贪心。”
他一心想要提升实力,却是忘了贪多嚼不烂的古训。
安学伦拱手回礼,笑道:“何必客气,我痴长几岁,看得多些,你不嫌我多管闲事就行了,等战事结束,我带你走一趟四荒城的典籍,包你大开眼界,那里面的功法绝技,看花你的眼睛。孤本、秘籍,应有尽有。哦对了,你手中缴获的皮卷,看着有些年头,可以卖给典籍,多少也能换几个白玉币。”
常思过点点头,道了一个“好”字,结束此话题。
安学伦有些意犹未尽,怎地就不聊了呢?
好不容易撩拨起他心底好为人师的谈兴,还没尽兴呢,就不负责的把他搁半空悬着,不上不下,好生难受,这黑厮太不会聊天。
看了眼外面天色,算了,差不多可以出发了,以后再聊这个话头。
吃了干粮,安学伦从怀里掏出两卷写满密信的丝帕,是一样的内容,慎重交给常思过,看着常思过仔细卷紧丝帕,分别绑缚两支磨平箭头的箭杆上,放置在箭壶另一边,用细绳绑在扣子口。
扎束停当,常思过突然貌似不经意说道:
“哦,对了,老哥,我能不能在丑正二刻之前,提前把信射进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