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陀到底是一步一步,慢慢挪到了殿中,期期艾艾的站在刘彻身边,多次欲言又止。
“你个老货,有屁就放,干嘛在那儿一脸的生不如死?”刘彻笑骂道。
“嘿嘿嘿,陛下,老奴腿脚不利索了,是以走得慢些。陛下,金汨滴想求见陛下。”他故意逗刘彻开心。
金汨滴是最近陛下最喜欢的侍从,他过来,皇帝应该会开心一点吧。
“叫他进来。”刘彻默了默,回答道。
“好嘞,陛下稍待,老奴这就喊他进来。”春陀高兴的跑了。
刘彻笑着看他的背影,自己身边总算有几个忠心的。
也不知道霍去病这小子去哪儿了。
这都过去了一个多月了,再找不到,难不成真要如那些大臣所言,给他立了衣冠冢?
不,不,他没死,我不信,他肯定没死,可能是受伤了,生病了,或者被人抓住关起来了?
他得罪的人很多,匈奴人对他即敬且惧,要是落到了匈奴人手里,那么他……
刘彻不敢想下去,这时正好金汨滴进来,见礼毕,刘彻招呼他过来,一起分析霍去病可能的去处。
此时金汨滴刚刚成婚,他和母亲休屠王阏氏一起被霍去病俘虏,来长安两年了,最初因为养马养的好,被皇帝提拔,先做了御马监,后被提拔为侍中。
年龄到了,刘彻为他在长安选了良家女为妻,他购买府邸,和母亲、妻子同住。
刘彻唉声叹气,叹息霍去病,叹息自己,看的金汨滴瞪大了眼睛。
这和自己之前印象中的意气风发、永远斗志昂扬的皇帝大不相同。
皇帝让他说,他想了想,严肃的深施一礼,道:
“陛下,臣作为外族,虽来汉日久,但还是不太懂大汉的礼法,在我们匈奴,没有这么复杂。霍大司马失踪,要么生,要么死。生,陛下就派人找他。死,陛下也要见到他的尸身才是。所以,陛下不用对朝中那些人的说法在意,只一心一意等待他归来便可。
至于打匈奴的大事,既然卫大将军和骠骑将军都不能领兵,要么推迟发兵,要么另选将领,这一切,陛下都能一言断之,不用过多烦恼。”
“咦,没想到,你这个没有接受过汉化教育的蛮夷之人,能把事情看的这么通透。看来事情都是相通的,你把马养的好,看事情自然明白。
你只是不明白我们汉人之间的关系,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朝堂,家族,后宫,关系错综复杂。不说你,朕有时候都觉得头疼。”
“唔,臣虽然不明白,不如想简单些,一切自有法度。”金汨滴道。
“嗯嗯,你说得对,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违反哪个用哪个。”刘彻笑了。
金汨滴此行的任务就是让刘彻把紧张的情绪放松一点,不然天子之怒,不知道要死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