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灼儿跪于勤政殿正中,抬眸看向了半倚龙椅之上的景徽帝,相比她一年多前所见的威严赫赫的帝王明显多出了苍老之态。
“儿臣此次进宫并非太子授意,是自己想要来的!”
王灼儿语气无比的诚恳,心谙秦懿承同意了自己进宫,甚至可能在此基础上有所盘算是秦懿承的事。她此番进宫从始至终的目的就只有要将秦元羲带出宫去,也就更是不避讳的看向了景徽帝透着真挚的继续言道。
“陛下,求您垂怜允许我带羲儿出宫!”
“敢情是同朕要孩子来了!”
景徽帝见得话说罢已是匍匐跪于殿中的王灼儿,对于其挑在这个时候进宫来要孩子觉得合情合理,更是由她简短的两句话判断出了先前魏荣所说的关于秦懿承的消息是真是假了。
“想来,今日无论朕愿不愿意,你最终都是会将孩子带走的!”
“求陛下成全!”
“丫头,你到底是选了太子啊!”
景徽帝认真打量起了下首正跪的王灼儿,面对这熟悉的场景想起了一年多前同样在这勤政殿里赐了她一瓶“毒药”的场景,又是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言道。
“他是你的丈夫,是你孩儿的父亲,你最终选了他也没什么不对。可事到如今,朕却还是想说一句。若你当初遵循了朕的安排,你有五成的机会能得偿所愿。如今,你既选了他可是零星半点的机会都没有了!”
“陛下,您当初是真的想要我死,又何来五成的机会?”
“那倒是,倘若命都没有了,又怎么能得来自由呢?所以,今日朕并不怪你由此而选择了太子,还同他合计演了这么一出假死的好戏来骗朕!”
景徽帝波澜不惊的脸上又多出了几分色彩,对于一年多前在勤政殿中乃至勤政殿外所发生的事已是心下了然,却还是忍不住同面前的王灼儿道出了自己从始至终的心思。
“朕的确从一开始想的就是将你用作让太子断情绝爱的棋子。在知道太子为了从岱钦手上救出你来,只身犯险也罢更不惜自伤时,更加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故而,朕那日在勤政殿要将你赐死是真的,却也庆幸未免自己后悔留有退路。后来朕是真的后悔了,就想着待你生下孩子之后……罢了,过往之事也没什么可提的了!对了,你与太子的第二个孩儿是男孩还是女孩,想来也是能走路会说话了吧?”
王灼儿对上景徽帝那副怅然若失模样,为他话说一半显着突兀的问起了孩子有些意外。可再一想到“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也就为之释然。
“是女孩,名唤元意,元宵的元,顺意的意。如今已经一岁有余了,活泼可爱,无论是模样还是性子都很像她父亲!”
“元意?是个好名字!”
景徽帝说着脸上又再显出了落寞,念及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孙女禁不住生出一股子遗憾来,甚至为此软下了心肠。
“太子妃,你先前所求朕答应了,就当是朕给这素未谋面的小孙女一份见面礼了。”
王灼儿为景徽帝突得松口同意了她带秦元羲出宫没由得一愣,又是很快的反应过来,看向景徽帝的目光多出了感激,很是真挚的道出了声。
“多谢陛下!”
“起来吧!”
景徽帝适时叫起了在自己面前跪地多时的王灼儿,一个转身想着招呼魏荣着人将秦元羲给带到勤政殿来,又是见得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大殿之中。
“启禀陛下,皇~太~孙,不~不~见了!”
王灼儿听得这小太监颤颤巍巍的腔调,脸上显出没多的久的欣喜顿时消散无踪。
龙椅之上的景徽帝听得此言更是骤变了脸色,还未得说出将“找人”两字,一口黑血径直喷洒在了御案之前更是由此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