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过三竿,州街市来往行人络绎不绝诠释着市井的热闹喧嚣。
王灼儿白纱遮面、衣衫素朴,带着叶子穿街走巷最终停在了一家门庭若市的铺子前。
她听着内里传来的喊大喊小叫开的吵嚷声,懒得抬头看这铺子门匾上写的什么什么赌坊。反而无比留心门口两边竖的招牌,踌躇了好一阵子方才跨过门槛进到这赌坊内里。
赌坊一贯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鱼龙混杂。两个女子只身进到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已是引人侧目,这当中不乏地痞无赖之流见状上前对着王灼儿调戏出口。
“哟哟~哪来的小娘子,是上这找相公我来了吧!”
地痞话说罢已然不怀好意的伸出了手,只是还未触及到王灼儿跟前便被叶子一脚踢得老远,痛的哇哇直叫起来。
王灼儿也不理会那地痞无赖是怎样一副叫苦不迭的模样,她瞅准了这赌场之中方位最佳的一张台子径直将一叠银票摆上了桌,犀利的目光对准了那开盘坐庄之人。
“这是五百两银票,把人给交出来!”
那开盘坐庄之人神情凌厉,诚然是这赌坊管事的。他听罢话一挥手就有人将一个被缚了手脚的女子给推搡着带了出来,而这女子正是已经失踪了一夜的秦银心。
秦银心看了眼叶子又将目光放在了她身侧的王灼儿身上,不由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她正是不想让秦懿承知道自己输的精光被扣在了赌坊,方才迫于无奈叫赌坊的人给王灼儿送信来赎她。
王灼儿得见赌坊里浑噩污糟的气氛,赶忙拉住了秦银心的手将人带到了自己身侧。她很是清楚这种地方不是久留之地,因而看向这赌场的管事。
“欠条、借据拿来,钱债一笔勾销!”
“姑娘的话说得过于轻巧了吧!这钱生钱、利滚利,她昨夜欠我们赌坊的是五百两,这过了一夜可不止五百两了!”
赌场管事说着目露凶光,以致本就带了刀疤的脸更显几分狰狞。
王灼儿没有被对方凶神恶煞的面目吓着,反倒是冷笑出声。
“呵,你们赌场钱怎么生的钱、利怎么滚的利,最好不要让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分一厘给你们算清楚吧。更不要跟我论什么欠债还钱、白字黑字、签字画押这种笑话。若真要追根究底,那得从我妹妹是怎么进的你们家赌场逐一算个清楚!”
“你~”
”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我既肯拿出钱来便是想息事宁人,也希望贵宝号懂得见好就收。如若不然,你也需得先问问早上差人送信是送到的什么地方,顺带打听一下如今正住的是什么人!”
赌场管事着见白纱遮面的王灼儿说话丝毫不拖泥带水,身上显出的一股子凌厉迫人的气势已觉不好对付。他更由王灼儿简短几句道明的利害关系猜测她是个有背景势力的行家,因而稍微缓和了面色。
“哈哈~,姑娘瞧您这话说的,只是一场误会何必当真。您们既要走,请随意,小人在这也就不送了!”
王灼儿见这赌场管事松了口也不逗留,一手拉着秦银心一手拉着叶子出了赌坊方才收起了自己那副凌利强势的模样。
秦银心随着王灼儿出了赌坊亦挣脱了她的手,神情还是显着几分倨傲,语气却比以往和气了许多。
“那啥,多谢了哈!你没有告诉懿哥哥我在…”
“你特意让赌坊的人送信给我,不就是不想让你的懿哥哥知道吗?”
王灼儿见罢欲言又止的秦银心眉眼含笑,她是没想到秦银心竟然会给自己送求救信。
“不过你怎就如此肯定我会拿钱来赎你,我若是不来你可就惨了!”
“虽然我跟你是有那么些过节,但你既肯对一个素未谋面、流落青楼的小姑娘施予援手,自然是会帮我的!再说了你要是敢不救我害我出了什么事,懿哥哥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王灼儿注意到秦银心那傲娇的小表情方才明了她还这般的小心思,同样不客气的拆穿来。
“敢情我若是不来,你又会找你的懿哥哥求救顺道告我的状是吧?”
“你现下不是来了嘛,还计较这些不会发生的事做甚!”
王灼儿听着秦银心这话这语气不由想到了秦懿承,还真是不得不承认他俩是堂兄妹。不过她看秦银心也不会是沾赌的人亦好奇她是如何进到赌坊的,顺带多问了一句。
“话说回来,你是如何进到这赌坊的?”
“我逛街的时候遇上一个找儿子的老婆婆,见她可怜就想着帮帮她。可谁知道这老婆婆的儿子是个烂赌鬼,将身上的钱输了精光不说还把自己手脚给赔上了。我经不住那老婆婆央求便应了赌坊以赌平债的要求,眼看着赢得要平那人的债了可到最后越输越厉害…后面我本想直接走掉,可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连带赌场那几个小厮都打不过…”
王灼儿听完秦银心一番话顿时明白那老太婆,还有老太婆的赌鬼儿子都是赌坊的托儿。
这两人将秦银心骗上了赌桌不说还给她下了药,以致于最后秦银心欠了赌坊一大笔钱还被人给擒住了。
“呵,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骗我的人,真是活腻了!”
王灼儿说着愤愤不平的看向了这赌坊的牌匾,今日势必要砸了他家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