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春很想知道她父母的情况,这是种突如其来的想法。
心不止静,做事时常常会失神。
就比如她在学习时,陈朝歌走到她桌子前,浑身泛着寒气。
婉春抬头,俩人对视片刻。
陈朝歌先问道:“背完了吗?”
“没,没有。”
“在想什么?”
婉春结巴道:“想,想钱。”说完她自己都愣住了,说的这是什么鬼。
陈朝歌有些惊讶,但也没理她。又返回自己木塌面前坐着了。
婉春遭到批评,开始认真读。这是八股之一的《诗经》,反正诗意的很,学学也不吃亏。
窗大开着,柳树被风吹动,一阵阵凉爽送进屋内,使人身心舒畅。如果忽略树下的那些孩子就好了。
穆三郎今年九岁,正是猫狗嫌的年龄。领着一群小伙伴在爬树,他们嘻嘻哈哈,很影响人读。婉春不由的皱皱眉,环视一圈小伙伴。
大郎和二郎坐在最前面,头一摇一摇的在看。穆来弟坐在后面边缘的角落里,埋着头,看似在读,实际上手搁在桌底下刺绣。反正都挺认真的,好吧,她认命了。
柳树底下还坐着穆白氏。她开始干些小活了,气色算好。忽略额头上的疤,和往常一样。只是穆燕氏再同她搭话,就不理了。
她也不是傻子,也能想到事情由谁引出的。就算偶尔忘掉,每当出门,就有不少人来提醒。
这个问一句你头怎么回事,这个问一句,怎么好长时间没见过。她心里很厌烦也很难堪。
她正在做着鞋底,对于穆三郎发出的噪音很受不住,时不时看他一眼。终于忍耐到极限了,将鞋底放在杌子上,走到三郎旁边,道:“三郎,你能不能歇歇,要不就去睡午觉。”
穆三郎自然不乐意,还扮个鬼脸还她。
穆白氏生气,可也无法。又不是她的儿子,打不能打,骂还不听,只能好言劝道:“要不你去一边儿玩,我听说小二家里新得个玩具,你不是常常提起吗?怎的不去玩儿呢?”
穆三郎撇撇嘴,道:“小二小气死了,根本不让我们玩。说什么怕被我们弄坏了。”
随他一同玩耍的朋友也这样抱怨。小孩子们叽叽喳喳的,更吵了,穆白氏揉揉头,只能道:“那你就小声点,你娘在睡午觉,要是吵醒了她,看她不打死你。”
穆三郎瑟缩了一下,固然自己是个男娃娃,可对于穆王氏,也没多稀罕。惹她生气了,真能往死打。
穆三郎确实收敛了不少,跟着小伙伴也安静些。但只是一会儿,小孩子忘性大,很快又玩疯了。
在屋内读的陈朝歌皱眉,彻底坐不住。慢腾腾的走出来,把穆三郎喊过来。
穆三郎看到他时,欢快的脸蛋儿皱成苦瓜,一点点挪到他身前,道:“陈夫子好。”
“我罚你写的字写完了吗?”
穆三郎瞬间瞪大眼。陈朝歌经常会罚他写字,一开始他还苦兮兮的完成,后来发现陈朝歌从不检查后……。陈朝歌是一个非常没有责任心的夫子。没想到今天却要检查了,穆三郎垂着头道:“没,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