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青山不老，圣人不朽

“你没事吧？”

观画蝶问向趴在地上的穹有道。

“哈哈，没事没事。”

穹有道坐起身，尴尬的笑了几声。仔细想来这剧情发展不太对劲，别人出场都是英雄救美，从恶棍、猛兽手中救出娇滴滴的小娘姑，而娇滴滴的自己却要美人来救，遇到的姑娘一个比一个厉害，先是先天石灵，后是一品衍圣观画蝶，实在有些丢脸了。

“在下穹有道，敢问仙子芳名？”

“观画蝶。刚刚我救了你，作为报答你要将今天看到的事情保密，不得跟任何人提及，可以吗？”

“那是自然。”

按照穹有道最初的打算，此时还没到见这些圣人的时候，他打算过些时日跟司徒明晓去附近村子推广下自己煎饼，顺路去拜访下大山村的村长，也就是观画蝶的哥哥，那位离天一丈的观画域。

圣人五显之后是天人九境，天境分为三大境界，每一大境界分为三小境界，总称天人九境。而观画蝶的哥哥观画域，便是天人九境中的第一大境界的第一小境界，离天境：一丈境。

离天一丈。

观画域情感上天，至死不渝，值得亲去一见；一众属下也是忠心耿耿，着实让人羡慕。不用等萌猫界界灵以界化域时，化域外圣地，等自己走时，会顺手捎带一把，让观画域的妻子不再受制于界。

哎！变数啊。

“今天之事不与外人提及是必须的，除此之外，我想要好好报答仙子的救命之恩。可惜以我现在这副模样，实在没啥好报答的，不如仙子随我去家中一坐吧，今晚让在下设宴好好款待下仙子。”

此话若是换做对普通姑娘说，实在有些不妥，谁会一见面就相邀去家中做客？好在大家都不是普通人。若是穹有道不知道观画蝶是修士的话，观画蝶一定会拒绝，可对方既然知道了，就不怕他有不轨之心。

凡人百年寿命只呆在一个地方都会无聊，更不用说她堂堂衍圣，早已不知在这大山中待了多久了，她也想出去走走。

偶尔换个地方待一下也不错，既然穹有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妨去他那玩几天。

别看她衍圣的修为在整个大界都横行无忌，其实她还是有门禁的，就像是个小孩子。观画域禁止她乱走动，无他事就一直待在大山村，毕竟岁月不会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时光对她来说没什么意义，闭个关的功夫，昔日玩伴已是两鬓斑白，更有甚者已是树下一捧黄土。

可若不闭关，岁月的长河中自己屹立不倒，而他们随波逐流激不起丝毫水花，终究只是脚下过客，只能那样眼睁睁看着他们渐渐老去，化作十万大山中的一捧土。

他们走了，而她始终都在。

思量一番后，观画蝶答应了穹有道的请求：“那好吧。不过就不要称呼我为仙子了，叫我小蝶吧，他们都这么喊我。”

他们，指大山村中的各位，以及那些曾经的、已逝去的朋友。既然穹有道知道自己是修士，那么未来百年之中，我们可以是朋友。

殊不知，她眼中这个未来百年之内可以是朋友的人，其实比她还能活。天道没啥本事，就是能活。

“好吧，小蝶姑娘。我就住在不远处的初始村，今天进山就是为了搜集食材的，结果遇上了老虎，一天的辛苦都丢在半路了，现在就只剩这个了，送给小蝶姑娘吧，希望小蝶姑娘不要嫌弃。”

穹有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从身上拿出了一蓝一红两束花，蓝的便是寒玄蔷薇，而红的则是玄阳玫瑰，一红一蓝甚是好看，一并递给了观画蝶。

看着被剥光刺的两束花，观画蝶伸手接过，心中若有所思，问道：“那吊睛白额虎腹部的寒玄蔷薇刺是你刺的吧？”

穹有道一脸无辜，摊手道：“它要吃我，我就刺了。”

观画蝶接着问道：“那为什么不把玄阳玫瑰刺一并刺了？”

“可能是来不及吧。”穹有道挠着头，总不能说看它可怜，自己一时心软吧？自己看来它确实不值得一死，可在别人眼里自己是猎物，自己才可怜呢。

“你是个好人，就是有些傻。”

哈？“你是个好人”如一把刀在穹有道心上捅了一下，我做错了什么？就要给我发好人卡。对，不仅是好人，还傻，好人都傻，傻好人，不傻能是好人吗？

上一世的阴影，而今仍笼罩在心头。本不至于，只因他太计较这件事了。上一世前半生收到无数好人卡，终于有个人不给他发好人卡了，却把他绿了，能不受刺激吗？

“它要吃你，若有手段直接弄死便可，最重要的是要保全自己。修士的世界远要比丛林世界来的残酷，一个大意便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对此穹有道只能笑着点头，跟天道讲世界的残酷着实有些好笑，圣人虽高却非巅峰，大千世界以外的残酷又岂是你一小小衍圣可以想象的。

站的低也不尽然全是不好，至少，天塌了有站的高的顶着。

“修士的世界，对目前的我来说有些遥不可及，怎么吃饱才是我当下所要考虑的。”

穹有道可还没打算修仙，吃饱喝足当个普通人就挺好的，种种田、钓钓鱼、调教调教小徒弟，多自在。等啥时候玩够了再去修一波仙，这次对着自己发誓，从今往后没见过的功法武学不能用，毕竟大千世界都是他的，没有他不会的，对小朋友来说太不公平了。

“对现在的我来说，所要考虑的跟你一样，就是怎么吃饱。一身修为除了赶赶野兽外再无他用，在这十万大山中，与普通人相比我也就寿命长。”

观画蝶双瞳剪水，眼神之中多了一丝没落。

青山不老，圣人不朽。即便青山老，圣人仍不朽。

总在一个地方待着迟早会腻，即便风景再美。就如穹有道，便是在天道界呆腻了才魂穿下界体验生活，才来到这十万大山。观画蝶有实力也有能力去到更远更高的地方，大道衍圣的修为在整个大界都可横行无忌，可她连这十万大山都不能离开。

“那我就将小蝶姑娘看作普通人？像普通人一样相处？”

“嗯。”

观画蝶一直轻抿的嘴角，在此刻上扬。